崔妙之现在已经开始宫缩,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满头大汗,靠在白氏身上调整呼吸,看见萧策进来忙挥手让他出去,“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
“岳母大人让我来吧。”萧策说着就要伸手揽过崔妙之,让白氏起身,不想被白氏一巴掌打在手背上。
“你快出去,这里你帮不上忙,别添乱了!”白氏难得板起脸来,这女人生孩子,男人除了帮倒忙还真起不了什么作用。
众人分工明确,萧策一来插不上手二来好像还在给大家添麻烦,有他在其他人束手束脚生怕办错,只得又出来等。
这时琼枝趁了空出来,把方才在窗前听到的话一一回禀了。
萧策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把张内侍提溜过来,“去查,查不出来这总管你就不必当了!”
真恨不得提刀立刻就要砍了这些嚼舌根的人,害得他妻儿这会子受苦。
这时候安夫人与豫章公主也到了,一看萧策满面怒容还以为崔妙之情况不顺利,一个个提心吊胆的,焦急的不行,把太医署的人都招了过来商量对策。
霍姿手里的衣襟都要揪成条了,听得产房里一声一声的呼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原来生孩子这么疼,可是大嫂这不足月孩子尚小都这样疼,等到她足月了,不知道要难受成什么样子。
两个时辰过去了,产房终于传出好消息,宫口开了!
安夫人与豫章公主笑逐颜开,忙围上去问开了多少了,这就是快要出来了,一听才开了一指,又忧心愁愁的坐了回去。
这时珠帘被掀了起来,张内侍在帘外冲萧策打了个手势。
方才他听到一个了不得的大消息,这些人不要命了敢拿这样的事情嚼舌头,他在宫中浸淫数十年,这会子殿内都是大人物,主公一定不希望有人知晓此事,所以不敢进去回禀。
“押起来!等夫人生产完再说!”萧策的声音能把人冻成冰。
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张内侍汗如雨下,这趟差事他办得好了,这辈子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取代他的地位,若是没办好,一时三刻他的小命就不一定保得住了。
“蓝珠呢?”坐了半天,霍姿腿麻了,想让人按一按,这才发现自己的贴身侍女不见了好一会子了。
“二夫人,蓝珠方才在殿外摔了一跤,已经抬到太医署去诊治了。”张内侍不动声色笑着回答,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其他小宫人上前伺候霍姿。
“娘亲,我好像使不上力气。”崔妙之气喘吁吁的,肚子还是一味的疼,疼得她都晕。
白氏拿着帕子心疼的替她擦干汗水,劝道,“傻丫头,还不到使劲的时候,得等宫口都开了才使劲呢。”
郑妪等人又做了乌鸡参汤面来喂着崔妙之吃下,攒攒力气一块儿使劲,现在先别喊保存体力才是。
方才产房里还有喊痛声,这会子没有声音了,萧策急得又要进去,豫章公主赶紧拦着,“你进去做什么,再说哪有男人进产房的!”
“里面没有声音了,一定是出事了!”萧策不管,推开豫章公主就往里冲,却被白氏又轰了出来,“女婿,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快出去,别耽误鹄儿生孩子!”
要不是白氏厉害,以萧策的脾气还真就是要在产房内候着呢,这会子又被灰头土脸的骂了出来。
“你这孩子懂什么,现在喊了一会儿生的时候没有力气才是麻烦呢。”
安夫人哭笑不得,长孙一向镇定自若,千军万马前都能面不改色,现在急得像个小毛孩一样,于是把手里的桔子递过去让他吃顺便冷静冷静。
萧策下意识的接过,直接把桔子塞进嘴里,连皮都没有剥,完完全全囫囵吞枣也不自知,其他人见状想笑都不敢笑,硬生生憋着。
这时候黄廖二位大夫面有忧色的出来,请萧策借一步说话。
“主公,这胎儿位置不对,只怕夫人要受罪了。”二人不敢自己拿主意,这种情况下危险,说不定要选择保大保小。
“头在上?”萧策近日里天天关注妇人生产的各种注意事项,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此时双手不禁紧握成拳,额角也青筋暴起。
刚要开口,此时就听见旁边有人说,“保我女儿,我女儿有事,我们整个扬州跟你拼命!”
白氏方才看见几个主诊的大夫窃窃私语就有些忧心,这会又见二人出来连忙也跟着,果真和她想的一样。
“岳母大人放心,在策心中没有什么比鹄儿更重要!”萧策面沉如水掷地有声,他爱自己的孩子,非常爱,但是他不能拿爱妻去冒险,他可以没有子嗣,但是不能没有崔妙之。
这疼痛一波一波的如潮水般涌来,崔妙之疼得昏了过去,迷迷糊糊间看见有个小娘子才两三岁大,穿着粉粉的裙子在宣德殿前的花园里跑来跑去,她好奇这是谁家孩子在她宫里玩耍的这么开心。
一转眼小娘子看见了她,高兴的呼喊着娘亲扑进她怀中,崔妙之惊喜万分连忙抱住这软软的小身子,原来这是她的女儿啊。
忽然听见有人在耳边着急的唤她,崔妙之又醒了过来,面前正是萧策焦急万分的抓着自己的手,“是女儿,我梦见她了,是女儿。”
萧策闻言热泪盈眶,心痛万分,原来是女儿啊,可是也许他们不能做她的父母了,“鹄儿,孩子位置不对,下回咱们再把她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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