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妙之今日也实在是疲惫,难得萧策不来闹腾她,不一会儿倒也真睡着了。
听着身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萧策忍不住出声问,“睡着了?”
没有反应。
他实在搞不明白,这阿锦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好好的出去嫁人不干,非要留在这里当奴婢。
通房丫头身份特殊,功勋人家一般都不会留,主母进门前打发掉是规矩。
但是也绝不会亏待,她们的身家派头不输普通人家的小姐,也是娇贵着呢。
他也实在想不明白崔妙之把阿锦带回去有什么好处,她丫鬟仆妇一大堆,少一个伺候的不成,看着难道不碍眼?
他自己都觉得别扭行不行,长吁短叹了半夜,萧策也终于睡去了。
翌日一早,崔妙之还在沉睡中,萧策体谅她昨日累着了,自己悄无声息地起身。
他心里还存着事儿,要去看看今晚的惊喜布置的如何了。
张内侍在外等着,伺候他梳洗穿衣。
平日里崔妙之但凡起得来,给他穿衣一事从不假他人之手,若是没起来,也是张内侍亲自服侍。
正想着晚上的事情,突然萧策觉得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不太对劲,条件反射般弹开,把其他伺候的人都吓了一跳。
主公这怎么跟烫着了似的?
“阿锦,你怎么过来伺候了?”萧策担心吵醒崔妙之,压低声音问道。
“奴是大公子的奴婢,自然是要来伺候的。”
阿锦没有觉出来有什么不妥,以前都是她伺候大公子穿衣的。
可是方才她要帮他束腰带,手刚搭上去,大公子竟然蹿了,难道是她许久不伺候生疏了?
“不,不必了,你以后不用来伺候。”萧策吩咐,在张内侍耳边道,“快去给她找间屋子,好好安置,没事儿别出来。”
阿锦被人带了出来,迎面就遇上琼桃一行人,“哟,阿锦姑娘不是要去伺候,怎么这回子主公还未用膳你就出来了?”
后面的小丫头看着她有些失魂落魄,也跟着冷嘲热讽,“肯定是被撵出来了呗。”
阿锦看她们一行人走远,握紧拳头,这些个小妖精,她伺候主公的时候,她们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咱们走着瞧。
崔妙之一夜好眠,醒来后听闻萧策去了广成殿,也不管他,自己梳洗用膳。
琼桃将早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崔妙之,笑阿锦碰了一鼻子灰,被主公远远打发了。
崔妙之笑而不语,这丫头要出身没出身,要相貌没相貌,带回去根本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送上门儿的贤名,不要白不要。
这厢刚刚用完早膳,才要去各园子里头逛一逛,萧策那边就派人来请了。
“主公要带夫人去骑马,这外头肩舆都备好了,快伺候夫人去换装。”
张内侍亲自来请,萧策是怕崔妙之赌气不肯来,命令张内侍一定把人弄过来。
骊山行宫的风景如画,坐在肩舆上,崔妙之细细的观赏,春夏秋冬各有胜景。
萧策摸着身侧这匹大宛骏马,十分满意,这是两年前他平了凉州后,大月氏进贡的。
果真名不虚传,可是怎么夫人还不来,莫非又嫌弃他了。
底下伺候的如何不知他等得心浮气躁,一看远远一行人过来了,连忙回禀,“这就到了,主公快看。” 萧策忙整理衣衫,满面堆笑地迎上去,亲自扶着崔妙之。
“夫人快看这匹马,喜不喜欢?”殷勤的讨好。
果真是匹好马,皮毛黑的发亮,四肢修长健壮,四蹄不耐烦地刨着草地,跟萧策本人一样有呼之欲出的蓬勃力量。
“夫人上去试试。”萧策提议,知道她也喜欢骑马,这是他给崔妙之准备的生辰之礼,正好与银河凑成一对。
崔妙之摇头,这匹骏马比银河高出那么多,看着也不太听话,忙说不敢。
“我牵着,有何不敢?”萧策还真是亲自牵着,他御马技术极高,看着性子不好的马儿在他手里也乖乖的。
“夫君,我还是害怕,我想下来。”崔妙之对于陌生的马儿没有掌控力,十分担心它会挣脱萧策的手撒蹄就跑。
“不怕,我带你骑。”萧策翻身上马,把崔妙之圈在怀里,策马往旁边的林子中去。
在萧策怀里,崔妙之就安心多了,他征战多年,可以说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什么样的烈马都能驯服得了。
自己那点儿骑术在他面前可真不够看的。
已经到了初夏时节,林子中郁郁葱葱的,不时有鸟从他们身边飞过,也不怕人,好不有趣。
“这林子里会不会有野兽?”这里可离万兽园不远,曾经不少帝王经常在此狩猎。
萧策故意吓唬她,“当然有了,一会儿跳出来吃大老虎,一口吃了你。”
坏死了,崔妙之听他开玩笑,也就放下心来。
此处当然没有什么走兽,行宫里的侍卫收到主公要携夫人来的命令后,早就已经将这一带清理干净,确保无虞。
“前面有条小溪,咱们过去看看吧。”崔妙之提议,他们在树林中走的不快,慢悠悠的打发时间。
萧策遵命,在溪水旁停下,这是山涧流下的,清澈无比,小心扶着崔妙之下马。
两人并没有带水壶,萧策便捧起溪水让崔妙之先解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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