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夫人无儿无女,日常就喜欢广邀宾朋,还有给人做媒。
“天呐,这就是人人口中赞颂的崔女郎,百闻不如一见。”山阳夫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亲亲热热的挽着崔妙之的胳膊。
崔妙之虽然不喜欢人这样自来熟,但是总不能拒了主人的好意,也是端得热情洋溢,平易近人。
“说起来我也就比你大个十来岁,承蒙女郎不嫌弃,不如喊我一声姐姐。”山阳夫人请崔妙之在园子中上首的位置坐了,今日都是些未出嫁的小姑娘来玩,崔妙之身份尊贵,自然上座。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可不敢喧宾夺主。”崔妙之再三推辞,一定要山阳夫人坐,自己居于次等席。
山阳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再劝。
面前的小几上放着美酒,是西域葡萄酿成的,十分甘甜。
“崔女郎请。”山阳夫人举杯示意。
崔妙之酒量不行,端起来不过略微抿了一口,赞道好酒。
“今日渤海侯在哪儿啊?”山阳夫人装作不经意的询问,她不像其他人一样称萧策为主公,作为长安的老地主,萧策赶走郭茂后,还亲自来拜访过她的。
崔妙之不明所以,“我也不知大公子日常都在做些什么,想必都是些军政要务,女子也不得插手。” 这人没事儿关心萧策在哪里做什么,难道两人有什么特殊关系?
想想就不太舒服,万一她是萧策的情人,自己还坐在席上与她谈天说地,岂不是天底下第一傻子。
山阳夫人不再追问,正巧有人来与她们二人请安,众人相互见过礼,把话题岔了开去。
今日萧策无法前来,有下属来报,豫章公主车驾明日就能到长安,便放下心来,明日他要亲自出城去接。
“二公子今日去哪儿了?”独孤辽看萧赞不在出言询问,逢五逢十的日子,他们一般都会在处理完正事后一起高谈阔论,这是萧赞最擅长的,怎么今日反而不见了踪影?
萧策也纳闷,崔妙之要去赴山阳夫人的宴会,他送人出宫是听说,萧赞一早就出了长乐宫。
独孤辽在听说山阳夫人今日设宴后,一向冷静自持的表情却好似有了裂纹,他与山阳夫人历来不对付,在他看来,这就是女子立身处世的反面教材。
山阳夫人知道后毫不客气的反击他,吃不着葡萄偏说葡萄酸。
把独孤辽气得山羊胡都要竖起来了,他虽然老大年纪没有成亲,但也是有审美标准的行不行,谁会看上这个挥金如土放荡不羁,偏还自诩高雅风流的女子。
“先生何必总是与山阳夫人过不去?”萧策不解,人家作为长安的土著,也没有对他们表示出什么反对,相反还为抗击匈奴捐出过万金,这样的女子堪称长安人的表率,不明白为何每次先生见了山阳夫人都要出言讽刺,问题是没有一次占过上风,害得他也没脸见山阳夫人。
“我什么时候与一个女子过不去了?!”独孤辽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来,将军额前跑开马,宰相肚里能撑船,如此小肚鸡肠之举传出去他还怎么在长安城抬得起头来。
“你去查查,山阳夫人和主公有没有什么私底下的联系?”崔妙之找了个借口去花园转转,吩咐琼桃。
前些日子琼桃上下打点,也是弄明白了萧策此前伺候床榻的几个女子,年级都不算小,都是曾经伺候过他的丫鬟。
不过她北上前已经被安夫人都打发了,可见安夫人是萧崔联姻坚定的支持者,以后她要与安夫人多多亲近套套近乎才是,毕竟敌人容易树,朋友却难交,有时候朋友的作用比敌人重要多了。
崔妙之带着琼枝琼桃在桥上喂着锦鲤,不远处一群仆妇围着一个妙龄少女浩浩荡荡的走来,言语不善。
“你就是崔妙之?”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不算多么出众,但是却气势汹汹,崔妙之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整个北地谁不对她客客气气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小女扬州崔氏,请问妹妹是?”崔妙之按下了想要与人争论的琼枝,笑着回答。
“我姓霍,是豫章公主的侄女。”少女自报家门,“明日我姑母就到了,看她这么收拾你。”
豫章公主,平朝没有这号人吧,崔妙之绞尽脑汁的在想,宗亲在大多数都在荆州,除非这人深居简出,根本没有随平室南迁,难道还有遗留的宗室会被邀请来参加婚礼?
“你既是公主的侄女,那也是翁主了?”崔妙之反问,这豫章公主不会是先帝私生女吧,那这个孩子呢,她的父亲是谁,如果是王侯,那她应该也是有翁主封号。
没想到,少女脸涨得通红,好像被戳到了什么痛处,伸手推了崔妙之一把,“谁稀罕什么劳什子翁主了!”
她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崔妙之倚在桥栏上,根本没有站稳,在琼枝琼桃的惊呼声中,身子一斜,噗通一声落入了池水中。
“来人啊!救命啊,崔女郎落水啦。”前来替少女一行人引路的是山阳夫人的小侍女,吓得赶紧大声呼救。
“我,我不是故意的。”少女惊慌失措,拉着侍女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琼枝不等众人反应,脱了鞋袜跳入水中,将崔妙之大力托起,幸好池水不深,被琼桃和其他仆妇拽了上来。
崔妙之是个不可折不扣的旱鸭子,虽然没有大碍,但也呛了不少水,浑身湿透,冷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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