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如果真的对陈白家的说自己相中了翠柳,那陈白家的还不欣喜若狂啊?
好歹赵家也是官宦之家呢。
比碧柳嫁的那个秀才的门第还要高一些。
陈白家的哪儿能不心动啊。
如果是换了别人,云舒是不担心的。
可是陈白家的说实话,有点儿……糊涂。
想到当初为了把碧柳嫁到王秀才的家里陈白家的又积极又卑躬屈膝的样子,云舒觉得自己生病本来就难受的头更疼了。
“如今婶子还觉得赵夫人人好,乐意跟她这样的世家仆妇往来,也没想到你身上去。不过我瞧着方家如果对赵夫人这么积极的话,把赵夫人逼急了,顾不上先跟婶子好好相处慢慢儿来,直接了当地跟婶子说相中了你,愿意等几年,等你大了再成亲什么的,你说婶子会不会答应?”见翠柳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睛,显然被自己的话给吓住了,云舒咳嗽起来,脑子晕晕的,只能摆手对翠柳说道,“你还是祈祷方家和赵家的事儿赶紧有个好结果。不然,只怕赵夫人现在正高兴的时候,在婶子面前露出一丝意思来就不妙了。”
她刚刚醒过来,好容易说了这些话,顿时受不住了,躺回床上。
见她躺下了,看起来又不舒服了,翠柳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儿来,急忙给云舒拿一旁的帕子擦脸,说道,“都怪我,不跟你说这些叫你烦恼就好了。你还好吧?”她十分紧张云舒,云舒说不出话来,只能摆了摆手,倒是翠柳咬着嘴角坐在一旁发愁了一会儿,见陈白家的端药还没有回来,云舒躺了一会儿脸色好多了,便有些忧郁地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她十分紧张,显然唯恐被赵夫人拉下水,云舒想了想,叹了一口气。
“如果赵二哥能跟赵夫人说,看中谁也看不中你,肯定对你没意思就好了。”
翠柳眼前一亮。
不过她又有些为难。
人家赵家的意思都是她们俩猜的,根本没有明说。
那她跑到赵二哥的面前跟他说什么“你别娶我求你了”,岂不是自作多情?
“或者,先缓兵之计吧。你先把婶子给劝回去,别叫她跟赵夫人往来得太频繁了。”云舒见翠柳急忙点头,便低声说道,“有时间,你偷偷跟陈叔说说这件事。就算陈叔觉得咱们俩自作多情,可是陈叔是你亲爹,总不会笑话你,觉得你丢脸。陈叔会帮你遮掩,而且如果婶子往后真的被赵夫人说动了心,只要有陈叔在,婶子不敢多说什么,叫你也掉这坑里。”如果说以前也就算了,可是如今陈白才在家里发过火儿,陈白家的只怕也正是怕陈白怕得不得了的时候,就算是对翠柳的婚事有些意图,不过只要陈白不答应,她也不敢做什么叫人误会为难的事。
这可比叫翠柳告诉陈白家的强多了。
告诉陈白,陈白还会听翠柳的心声,闺女不乐意的人家陈白会拒绝。
可如果是陈白家的,只怕听赵家有意,那不会理会翠柳的抗议,只觉得把翠柳嫁到赵家是为女儿好,因此不会理睬翠柳的话。
一句为了孩子好……其实叫人压力也很大。
“我知道了。等你病好了,咱们要回国公府的时候我跟爹说一说。”翠柳忙说道。
云舒便微微点头。
“对了,爹见你病得这么厉害,大夫说得在床上躺十多天呢,得好好休养,因此已经跟府里报备过了。说你病了不敢回府,大夫人说叫你好好儿养着,就算是正月十五赶不回来也没关系。”因为之前说好了云舒正月十五就回府服侍主子,因此这一回见云舒病了,大夫给看过又说她这一病又是病又是累,只怕短时间不能好利索,因此陈白唯恐云舒耽误了回国公府的时间,就去府里把云舒生病的事给说了。
唐国公夫人发下话来,说叫云舒在家里好好养着不必担心着急。
因此,云舒就不必忙着康复回国公府了。
云舒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亏了陈叔想到这件事。不然我都忘了。”她觉得在家里养病这是做舒服的了,此刻见陈白家的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进来,急忙跟翠柳都不说话了,自己还撑着起来对陈白家的道谢说道,“多谢婶子。”她见陈白家的手里的那碗药热气腾腾,黑乎乎的散发着苦苦的味道,脸上露出几分畏惧,然而还是一咬牙,端了这碗药直接往嘴里倒了进去。
哪怕是直接喝了,并没有感受到药里面的苦味,可是汤药滑过喉咙的时候,还是苦得叫云舒鼻子眼睛都皱在了一块儿。
“看看,这就是生病要遭的罪了。苦吧?”陈白家的见云舒的脸被苦得皱成一团,不由也笑了起来,从一旁拿了一枚蜜饯塞进了急忙点头的云舒的嘴里说道,“所以以后你也要留心自己的身体,可别再病了。这叫自己受不了,咱们瞧着也心疼。”不过云舒这样痛快地喝药倒是叫陈白家的刮目相看,她一边拿过云舒放在一旁的药碗,一边对她叮嘱说道,“我还叫厨房里炖着鸡汤呢。一会儿你得喝。还有,我今天晚上就回去,只是你和翠柳两个丫头留在宅子里,不许胡闹。不许病还没好就出去折腾。”
“我知道了。”云舒喝了药,或许是心理作用,觉得自己似乎好受了点,喉咙也不是那么疼了,急忙点头。
“这是秋梨膏,你拿着吃,对喉咙好。”陈白家的又把一些秋梨膏放在云舒的面前叮嘱说道,“生病的时候别吃太辛辣的东西。你喜欢吃辣的我知道。不过也忍忍,病好了什么吃不得。”虽然云舒并不是一个挑嘴的人,不过看她平时最喜欢研究的新菜就也能看出几分端倪,什么麻辣干锅,什么水煮鱼,如今连那火锅都是辣的了。陈白家的也尝过云舒之前留在陈家的火锅底料,辣得不行,如今想想都觉得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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