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只好勉为其难地努力一把,毕竟救两条性命胜过十四级浮屠。
两人同时怀着微妙的“他不行,我得帮他”的心思,并肩走在去春耕的路上。
说起来,那日叶三也不知道跟唐白说了什么,总之他一如往常地参加唐白组织的春耕,想必是拜倒在唐白的主角光环下了吧。
阮嘉没有多想,两人一路到了田地,叶三和男人们汇合,阮嘉和妇人们汇合,只是这次阮嘉神色认真多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妇人们做饭,倒把一众女人看的不好意思。
陈氏小声问道:“嘉嘉,你看什么呢,看这么入迷?”
阮嘉同样小声地认真道:“我看生火啊,我上次生火……”他把上次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陈氏,陈氏听完神色惊诧,无语地望着自己这个侄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阮嘉无辜地望着她,陈氏摆了摆手:“那你看吧,要是看不会就另外来找我,我教给你就是了。”
“多谢婶婶。”阮嘉顿了顿,又忍不住补充道,“其实我也不是一点都不会,我都升起火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米没熟,还会一粒一粒地蹦起来。”
陈氏好脾气地进行傻瓜教学:“因为你水放少了,米放多了。你二人吃的米,一小碗就足够,水的量要是米的五倍才可以。”
阮嘉醍醐灌顶:“原来是这样!”
陈氏又问:“你淘米了没?”
阮嘉:“……好像没有。”
陈氏一脸的意料之中:“下锅之前要淘米,然后淘米水别扔了,煮熟喝也很香,还可以拿来洗头。”又顿了顿,“整个村子一年都煮不了多少米,你这一下倒去了大半。”
阮嘉越听越心疼,简直要哭出来了,陈氏本来还责备他乱来,此时只觉得好笑:“行啦,那都是死物,人没事就好。”
阮嘉伤心地点点头,陈氏一指灶台:“你看,那是刘婶婶在做饭,她的厨艺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
阮嘉顿时回头看去,只见刘婶婶是个矮矮胖胖的臃肿妇人,可手上动作特别灵巧。只见她拿过洗好的芹菜三两下切碎,沥干水分,又小心翼翼取出一只袋子,从袋子里捻了一把面粉洒在芹菜碎上,裹匀之后拿纱布盖好,放到了一边。
她做好后察觉有人在看她,不过只抬眼看了阮嘉一眼,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陈氏便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不爱说话。”
阮嘉点点头,一面继续看刘氏的动作,只见她做完麦饭又开始做韭菜炒鸡蛋,一二三四五个鸡蛋磕破下锅,锅里噼里啪啦地响,震得阮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陈氏感觉到阮嘉的动作,心下好笑,抬头看了一眼刘氏的锅,对阮嘉解释道:“油放多了一点,有点爆锅。”
爆锅!听起来就很可怕!
阮嘉略微慌张,却见刘氏眉头都不动一下,往锅里倒了一点点开水,瞬间世界安静了。
阮嘉:好神奇!
接着刘氏开始了一连串的翻炒、颠锅、锅里起火、单手起锅等操作,行云流水之下,一盘韭菜炒鸡蛋很快出锅了。
阮嘉:硬核炒菜,学不来学不来。
大概是他脸色变幻得过于明显,刘氏一面拿竹刷涮着锅,一面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阮嘉忙道:“刘婶婶好。”
偷学人家连个招呼都不打,似乎说不过去。
刘氏还是没说话,只冲他点了点头。
阮嘉还想夸她一句,背后忽然传来夸张的“哎哟”一声:“上赶着巴结,你说好笑不好笑!”
阮嘉回头看去,却见是一边择菜的王氏,正在和一众妇人说笑,眼光都没看阮嘉一下。
阮嘉正觉得是自己想岔了,又听得王氏道:“连块自家的田都没有,养只鸡跟玩似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没被饿死的。”
另一个妇人没注意到阮嘉已然看了过来,小声笑道:“靠别家接济呗。”
又一个妇人小声嘀咕:“谁家有这个闲心管别人,又不是那镇上的大财主、大善人。”
王氏便道:“他哪是‘别人’,他跟好多人都是‘一家人’。”
那人疑惑:“一家人?”
王氏哈地笑了下:“镇上的大财主都有外室的,白天跟外室装不认识,晚上往他被窝里一钻,哎哟,认识得不能再认识了!”
那两人窸窸窣窣笑了起来,又拍王氏:“不知羞!”
阮嘉:……
刘氏又看了阮嘉一眼,这次带着点微妙的审视意味,好像是在判断他的姿色够不够做大财主的外室。
阮嘉:我当然是够了——等等我在想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封建糟粕,我支持自由恋爱和一夫一妻制。
阮嘉于是糟心地看着王氏。
他天天为生存发愁,目前还没上升到考虑感情的层次,谁知她们连财主都给他安排好了。
所以财主呢?在哪?
阮嘉就很生气。
气生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己不是现代的阮嘉,而是古代的“阮嘉”。
他肯定一清二白,但是原身——原身可未必清白啊!
阮嘉便又慌张起来,心想难道原身真的做了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原著原身确实在勾搭唐白没错,但一直没得手,所以后来才会铤而走险爬床,然后就直接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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