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姨,你是不是派人去找她了?”多余的猜测不如单刀直入,她几乎是愤恨地质问她,离开李乾徵一段距离, 靠在角落里, 泪水打转。
她想,肯定不是,李乾徵不会这么做 。
沉默。
车内很安静,李乾徵不再说话,眉毛皱着,不可察觉地叹气, 他在想怎么解释,江吟婳泪水便滚落下去。
“你告诉我啊!是不是你派人去找庄姨了?”
越沉默,越怕答案不是江吟婳想要的。
“是。”
很久,李乾徵喉咙滚动,一向巧舌如簧、一张嘴能颠倒黑白,一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会占绝大优势的他,有些急。
他凑过去,握着江吟婳的手。
江吟婳冷冷抽出手,浑身血液都像凝固了,不再听他说话,上了另外一辆马车,眼眶的泪水转着。
“传密信给爹爹,让爹爹抽出暗卫,寻找庄姨,务必要找到庄姨的下落。”
“是。”慎之不敢说话,她其实也太相信徵王能害庄姨,可庄姨纸条那么写,徵王也承认了,慎之心如刀绞,默默安慰,“庄姨吉人自有天相,您别担心。”
门口站着青雉,江吟婳咬牙别开脸 ,狠下心。
“青雉,你虽然跟着我,保护我很多次,可你毕竟效忠于徵王,从今天开始,就回徵王的身边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江吟婳怕她泄密。
青雉沉默下,脸上划过丝难过后点头,江吟婳说的她不可否认,她确实听命于徵王,她是徵王的人,会给徵王汇报江吟婳的情况。
“是。”
她沉沉地应了声,“王妃您照顾好自己,有事喊属下,属下也会万死不辞。”
“你,去吧。”
江吟婳将手中的伤药递给她,“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当李乾徵看着被喊回来的青雉,被他捏紧的酒味蓦地碎成三半,酒水四溅,下了周围随从一跳,却没人敢表露出来。
“王爷?您的手……”何迹欲言又止,随侍递上去一块帕子。
只见酒杯的碎片扎的他满手都是血 ,也毫不觉得痛,心不住下沉,抬头,冷如寒冰的眸子望着旁人,道。
“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
可不是嘛,何迹心里吐槽,顺带瞥了眼青雉。
时间过得很快,不用多久,天刚刚亮,军队就已经入了京都,而京都之内很多百姓早早起床,欢呼着迎接他们。
整整齐齐地排成两队,朝这些英雄撒鲜花,一派和乐融融,军队和百姓们互相说话,整个京都沸腾起来了!
李晟宇是先一步到达京都的,见他先前还可以下地行走,眼下居然坐在轮椅上,皮笑肉不笑肉地看李乾徵。
“徵王此战不可谓不英勇,朕深感欣慰。”
李达康端坐龙辇上,边上簇拥着十几个太监轻轻摇着折扇,为他散凉,他粗平的眉毛一挑,威严外泄:“赐徵王黄金万两,百亩良田,加官进爵,另外,封——”
所有人都跪地,不敢去看皇帝,却在想会封李乾徵什么名位,只听得李达康话音微扬。
“追封镇国大将军夫人,为正一品诰命夫人,补赏丝绸布匹、绫罗绸缎数百。”
“什么?”
“镇国大将军夫人?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陛下还要追封?”
在人群中跪地行礼的江吟婳,微微愣住,她几乎怀疑耳朵听错了,她娘家建树平平,压根入不了陛下的眼。
怎么会突然加封?算是扶持她的娘家人了!
“江氏女,徵王妃还不谢礼?”富顺手中拂尘一扫,压低声音提醒。
“儿媳,代娘亲谢陛下浩荡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李达康在笑,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冷漠,他虚扶了下江吟婳,“你可知封赏怎么来的?”
“儿媳不知。”
“是朕问徵王要什么赏赐,他不要官名利禄,反而只提了追封的事情,朕思及镇国大将军贤良淑德,也当之无愧,便当众下旨了。”
李达康起初觉得李乾徵打了这么场胜仗,生怕他会要什么过分的封赏,就算他要监国之位,看在胜仗上也不能反驳,哪里想,居然只是要给死人追封?何乐而不为?
江吟婳后知后觉,这大概就是徵王之前说的惊喜了吧。
等皇帝再虚情假意地寒暄几句之后,便带人走了,李乾徵正好也不想跟皇帝多费口舌。
等所有人撤去,大臣和一些家眷,都纷纷来祝贺。
“王妃是诰命夫人之女,身份更是尊贵,如今徵王打了这么大的胜仗,都可载入史册了!”这女人不就是曾经嘲讽她嫁个断袖的大学士之妻,陈紫净吗?
江吟婳藏下心底的不悦,端着架子:“不敢当。”
“王妃这是哪里话?怎么可能不计入史册呢?我至始至终打心底里都敬佩您,王爷打胜仗肯定背后有您的理解和支持,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女人嘛。”
陈紫净倒也豁得出去,彩虹屁一串串的,可谓是舌灿莲花。
“王爷对您真上心,泼天权利不要,竟只为您考虑,以臣妇瞧,你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她是最幸福的,那本王妃呢?”
上午微凉的阳光,煞是扎眼,从阳光堆里走来个盛装打扮的女人,随侍都很华丽的她不准任何人爬到自己头上,宇王妃讥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