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炀做火锅的本事,林恒承认,这炒菜的本事,他有点不太想尝试。
“可好吃了,不骗你。”薛炀热心推销自己,“我以前都自己做,一人食,听说过没?”
林恒好奇道:“为什么要自己做?”再不济,食堂他不香吗?
薛炀有时候就怵林恒这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你说自己做饭还能为啥啊,省钱呗,再说了,食堂人那么多,还有好多熟人,见面多麻烦。
薛炀没法,只好说:“享受生活。”享受孤独,享受自闭。
林恒眼光闪烁,爽快道:“行啊,去买菜。”
说着买菜,其实买肉,四斤排骨五两鸡丁六个鸡腿……
林恒有点遭不住:“你菜呢?”
薛炀举着手里的一盒口蘑:“素菜!”
林恒叹服,自己去拿了盒菠菜外加两大颗白菜:“经霜的,甜。”
好吧,林恒说甜,不甜也甜。
两人满载而归。
别说,就林恒那身姿,骑电动车也帅。
薛炀那里居然还有电磁炉,林恒瞧着他把尘封的厨具搬出来已经麻木了,这么小的房间到底塞了多少东西。
“哈,好久没用了,得刷一下。”薛炀兴奋地拍拍炒锅底,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大显身手兴奋,还是为了能给喜欢的人做吃的兴奋。
“傻帽。”林恒一直勾着嘴角,接过炒锅拿去洗了。
这房间小,唯一还有空档的就是挨着玄关的走道,简单做了张流理台,电磁炉就安在了上面。
薛炀忙忙碌碌,林恒不太帮得上忙,便把椅子挨近玄关,陪薛炀说话。
没有抽油烟机,门只好开着通风透气。
还真别说,薛炀的厨艺不错,排骨熬得人食指大动,连隔壁的黄毛大哥都寻香开了门:“靠,臭小子你放毒啊?”
薛炀:“毒你妈,滚。”
林恒被这么粗鲁的薛炀震的一愣。
黄毛大哥居然接受良好:“我妈死的早,你毒不着了,来毒毒我试试?”
薛炀翻了个白眼,揭开锅盖就挑了块骨头最多的,朝着黄毛大哥砸了过去。
这位大哥也是个狠人,居然不嫌烫,咬了两口评价道:“没烂,塞牙。”说着他居然也还给吃完了,硕大的骨头丢进垃圾桶发出砰的一声响。
林恒以为这位大哥吃完之后就会回去继续补眠,没想到黄毛居然倚着门,开始跟薛炀闲聊:“你们是同学?”
“不是,是爱人。”薛炀重音道。
黄毛大哥顿时嗤笑了声:“玩玩得了,搞的正儿八经就没意思了。”
薛炀龇牙咧嘴:“你以为谁都像你?迟早烂几把。”
林恒听不下去了:“薛炀。”
薛炀赶紧回头:“哎。”
“锅糊了。”
薛炀又赶紧手忙脚乱看锅,一锅排骨香喷喷,哪里有糊的迹象。
那黄毛大哥咧嘴透过薛炀的身影看向林恒,林恒便坦然和他对视,两人仿佛无声较量一般。
薛炀靠了声,转头对黄毛大哥嚷道:“你那讨饭的缺口碗呢?”
黄毛大哥狼狈地避开眼神,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骂些什么,进自己屋真拿了个缺口破碗来,盛了一晚排骨回去。
下午家具店老板来送家具,外加水电师傅来修走廊灯,搅的两人午睡都没睡好。
搬家具的时候闹了点响动,他们这是三楼,电梯用不了,所以得人工抬,也不知道是磕到了墙还是怎么的,反正惹恼了楼梯对门的那家。
女主人出来的时候还真是把人师傅都吓了一跳,头发上包着一条粉色吸水巾,身上穿着一件大T恤,盖到屁股头,扭一下臀波都在晃。
“龟儿子大中午不挺尸赶着去投胎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搅了老娘的美容觉你们赔得起吗!我……”
林恒正仰着头看水电师傅换灯泡,被这粗犷的嗓门震惊,下意识就转头看。
恰巧四目对视,恰巧噎住这位彪悍奔放的女主人。
“哟,啥时候搬来的,脸够俊啊。”女主人居然不骂街了,扭着腰就走到林恒跟前,冲林恒抛了个媚眼儿,“叫啥名儿啊?”
“叫你爸爸!!”薛炀几乎是家里冲出来的,隔老远就扯开嗓门嚎。
这位简称就叫粉红姐姐见薛炀登时就变了个脸,想要破口大骂又硬生生憋住那种:“关你什么事儿啊?今天不上学滚回来诈尸呢?”
薛炀恶狠狠地瞪她:“你特码的不上班在家窝吃等死呢?”
林恒算是服了,这里的住户大概不带脏字儿是不会说话的。
女户主给薛炀骂的啥心情也没了,掉头就回房间,临走前还冲林恒飞了个笑,气的薛炀上前就要拆房子。
林恒觉得自己能稳当当接住水电师傅换下来的破旧灯泡,还能一手扯住薛炀,外加对粉红姐姐视而不见,就冲这份心境儿他保送面试都不会有问题。
送走水电家具师傅,这一层楼忽然安静的不像话,薛炀跟护崽子的母鸡似得,一路握着林恒的手不放,到家就把门拍上。
“以后,这些人都不要理。”薛炀抹把脸,紧张得要死。
林恒把手里的垃圾扔掉,去卫生间洗手,在哗啦啦的水声里轻声道:“还挺有意思的。”
薛炀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先前只顾着想和林恒住一起,还真把他这里乱七八糟的人给忘了,现在想来,让林恒住这么乌烟瘴气的环境,本身就是他的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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