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可这人,其实瞒不住事儿,有一定点儿小心事,立马就能暴露。
江同彦跟他相处时间不多,但十分膨胀地认为自己是了解钱小可的。
钱小可一定是因为对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所以才拒绝别人。
钱小可笑:“那还能因为什么啊?”
他笑得眼睛弯弯,笑得嘴角弯弯,笑得脸有点儿红,心跳有点儿快。
江同彦听出了他的笑意,藏在电话后面的笑就像是雪地里的星星,得用心才能发现,然后一用心,你就会发现,原来星星下面还有星星。
“那你以后不会埋怨我吧?”江同彦故意阴阳怪气地说,“说我耽误了你寻找幸福,万一对方是个有钱的大帅哥,你不得怨我?”
钱小可的下巴抵在手背上,想了想,抬手开了窗户。
冬天的风可不比秋天,秋风叫凉爽,东风是凛冽。
一开窗户,风“呼”地冲进来,钱小可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你干吗呢?”江同彦问。
“赏雪啦,”钱小可,凑到窗边,伸手去接雪,他看着雪花落在手心上,然后慢慢融化,轻声说,“江同彦,我好想堆雪人啊。”
“幼稚!”江同彦撇撇嘴吐槽,顺带还翻了个白眼,结果,两秒钟之后,他嘀咕了一句,“等我回去。”
“等你回来干吗呀?”钱小可明知故问,抿着嘴憋笑。
他发现江同彦这个人好可爱,总是口是心非,像个大傻子。
大傻子江同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地说:“你说干吗?堆雪人!”
幼稚的两个人,谁也别说谁,钱小可趴在窗台开心地笑着,也不知道是因为江同彦答应陪他堆雪人,还是因为江同彦这个人。
等到钱小可终于笑累了,笑够了,匆匆跟江同彦道别,然后关好窗户,从床上下来收拾一下上班了。
跟钱小可这边挂断了电话,江同彦攥着手机看着雪,回味了好半天,他发现自己算是彻底完蛋了,钱小可说什么他都觉得有意思,提什么弱智要求他都愿意去满足。
完蛋。
没出息。
还是不是个风流浪子啊!
江同彦吐槽了一会儿自己,然后又打电话去骚扰程森,或者说,去谴责程森。
“你家那个周末怎么回事儿?”江同彦没好气儿地问。
程森正开车:“周末怎么了?”
“好端端的,给钱小可介绍什么对象啊!”江同彦开口就是火气,整个儿一喷火龙,“他怎么想的?想什么呢?他这种行为是撬人墙角懂不懂?令人不齿!懂不懂?他还是人吗?”
程森笑了:“哦,你说这事儿啊。”
前面红灯,程森停下了车。
“你知道?你知道还笑?你们俩一对儿都不是人!”江同彦觉得自己快被他们两口子气死了。
别人家朋友都是助攻,他的朋友这是劝分不劝和啊!
不对,这还没在一起呢,这是直接帮着别人截胡他!
算什么朋友!
“你还好意思笑!”江同彦说,“程森啊程森,枉我对你一片心意。”
“哎,你可别这么说,搞得好像对我有什么不能描述的想法似的,周末知道要吃醋的。”
“别给我扯开话题,周末想什么呢?”江同彦说,“钱小可这边怎么回事儿,你们俩别跟我说不知道!”
“他想什么?想着帮你呢!”程森哼了一声,还带着点儿嘲笑的意味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磨叽的人!”
江同彦没懂。
“你说谁磨叽?”江同彦话锋一转问,“磨叽是什么意思?”
程森实在忍不住了,笑骂了一声:“你跟钱小可这都你来我往多久了?床都快做塌了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他什么意思,你倒是行动啊!”
信号灯变绿,程森抱怨了一句雪天的路况,继续开车。
“我本来是懒得管你们的,反正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程森说,“奈何我们家周末是个热心肠,见不得你们这样。”
江同彦听着他的话,总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周末故意要给钱小可介绍,就是为了逼我跟钱小可表白?”
“你知道他要介绍给钱小可的人是谁吗?”
江同彦骂了一句,冷着声音问:“别告诉我是沈徽明!”
程森笑得差点儿脑袋撞在方向盘上,他发誓,以后开车的时候绝对不接江同彦的电话。
“我可告诉你啊,”江同彦说,“沈徽明有对象了,就那个空少,你们这样做不厚道。”
“老江啊,不是我说你,平时做什么都挺聪明一人,怎么到了这事儿上,像个二百五呢?”程森说,“介绍个屁的沈徽明,把人介绍给沈徽明,你不得直接提着砍刀来我家劈门?”
“你知道就好。”
“周末那个朋友,就是你。”程森嗤笑,“二百五!”
程森眼看着要到公司了:“不跟你说了,自己琢磨去吧。对了,你哪天的飞机回来?我派人接你去。”
江同彦本来应该过几天,但突然改了主意。
“后天。”江同彦说,“后天就回去。”
欲擒故纵什么的还是算了,万一纵着纵着真把人纵跑了,他都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而且,他的治疗也结束了,江同彦觉得,是时候给钱小可一个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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