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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衿刚想拒绝,李隅就轻轻用膝盖顶撞他的膝盖,那眼角弧度稍一弯,“和你住,一个星期,行不行?”
    阮衿哪儿见过李隅用这种好好打商量的语气说话,简直是在犯规,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地就被下蛊了,声音渐弱下去,“行……行啊,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的。”
    .
    之前李隅送阮衿回家,他一直都不肯让李隅送他进自己家那条巷子。
    不仅是雨天容易积水,而且那些台球桌,自行车,还有大排档的摊位常年累月挤在外面占道。许多人喝酒划拳,一直从十点多开始持续到凌晨三点才散场,总是能听到那些塑料筐里酒瓶撞在一起哐啷响的声音,或者是有人喝多了扶着电线杆呕吐,嚎叫,半夜和猫叫混在一起,实在是很扰民。
    所以阮衿答应李隅跟他之后马上就悔青了肠子,先不谈外面环境很差,而且他自己住的屋子也是一样,逼仄,阴暗,潮湿,就像是青苔的绝佳生长地带。
    李隅个子太高,进个屋门都还得稍低一下头。
    当阮衿问李隅有什么参观感想的时候,李隅就坐在他的床沿上,无处安放的一双长腿交叠着,那审视的目光扫视着阮衿,然后是他的台灯,书桌,贴着窗花的玻璃,最终回旋着又落到阮衿的身上。
    阮衿被他直白地盯了好久,总算是感受到李隅当时被他盯着的滋味,无端都觉得自己成为这屋子中的一部分,一并被那些悬停的目光给囊括着。
    李隅用阮衿的杯子喝了口凉白开,半晌才静静地开口说,“我的感想是,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成绩也能那么好,你很强,你比我们那些人要强得多。”
    .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阮衿抱了床被子垫在地下。他的床实在太小,其实能挤下两个人,但是睡着会不舒服,尤其是对李隅这种快赶上一米九的身高来说。
    所以他打算让李隅睡床,自己睡地上,但是李隅说他到别人来家做客,怎么可能让主人睡地上。
    两人就谁睡床的问题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李隅把阮衿从地上硬生生拽上床的,于是就那么别扭地挤着睡了。
    贴着睡有点儿热,但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安心,被Alpha纯净清新的信息素给包裹着,就像是阴天下一场淅淅沥沥的雨,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睡觉。
    一直都说言论说信息素和人的性情有着巨大联系,更有甚者讲得比较玄乎,说信息素的味道和今后的命运都会息息相关。那么……李隅的信息素就很洁净,混了植物气息的雨水,好像不会被任何肮脏给污染。
    阮衿从没觉得自己家的床有那么舒服过。
    将睡将醒的时候,阮衿听见李隅在小心翼翼地翻身,床板循着肩胛骨的抬起和下落不堪重负地吱呀叫了两声。
    李隅呼吸很轻,像是刻意在屏住呼吸,说话声像极小的地叹气,“到时候不会塌掉吧……”
    阮衿还没想这个“到时候”是什么意思,只是蜷缩着,埋在李隅胸口先睡着了。
    .
    第二天起床,阮衿总有种已经同居很多年的错觉,甚至迷迷糊糊地,有一个早安吻落在额头上。
    两人一起刷牙,洗脸,吃早餐,最后在巷子口的公交站分开。
    他们不是要坐一班车的,阮衿去定点医院拿昨天的体检报告,而李隅的一天病假用完还是得先去上学。
    等李隅上了公交,阮衿转头就手机一震,收到了他的消息,“拿完体检报告就回家,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的。”阮衿一边回复一边上了拦到的计程车,打字的时候真有种极其微妙的感觉。他脑子里蹦出“婚后生活”这四个大字,又因为不好意思给迅速驱散了。
    这算是同居吗?
    早上醒来之后,肩窝上埋着另一个人的脑袋的感觉;眼睛都还没张开,先被人熟稔地吻到额头上的感觉;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旁边人的脸忍不住相视一笑的感觉。这些究竟是真实存在的吗?阮衿实在觉得像大梦一场。
    虽然照例还是早高峰堵车,但是阮衿心情特别特别好,一直到下车医院嘴角都是扬着的。
    他取到病例之后,走的医院的安全偏门,因为这边比较路比较近,他大步往前走,在台阶上蹦跶的时候还不忘给李隅发消息,“我拿到了。”
    异常简单的四个字,还是觉得要发给对方看。
    可也正是因为在打字,他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虽然只是轻撞了一下肩膀,那个人壮硕高大的身体却像是纸糊的一样,顺势就踉跄了两步,然后倒在地上。
    阮衿吓了一跳,定睛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是个精英,还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西装。
    他双眼紧闭,面无血色,上下嘴唇也都是泛白的。应该不是因为阮衿撞到的缘故晕倒,看上去好像本来就生病了。
    “先生?先生?”阮衿叫了两声,那人彻底无意识,而这偏门恰好又没什么人。
    他只好弯腰把人扶起来,手上摸到这人后颈上缠着一层纱布,再仔细一看,还在洇湿了一片淡红血迹,阮衿想着应该是刚做了腺体有关的手术。
    而且不知道是发炎了还是如何,这人正在发烧……
    也没办法叫醒,阮衿一咬牙,把人给背起来了,准备往医院正门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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