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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天是来得如此之快,昨夜的暴雨已经悄然停止了。
    李隅察觉到阮衿在看自己,只是轻瞥了他一眼,彼此目光交汇不会一秒钟,他率先转过身,面朝着玻璃继续打电话。
    再继续躺下去也只是毫无意义的,阮衿便掀开了被子,开始准备穿衣服。毛衣、裤子和袜子全堆在地板上,一样也不少。
    他昨夜是怎么一件件脱下的,现在又一件件重新穿上了。
    除了大腿内侧的肌肉那里有些羞耻的酸疼,以及右肩被咬破已结痂的伤之外,阮衿的身体干燥,洁净,甚至没有别的体液的残留的滞涩感。他没有半点不适,甚至感到了久违的平静。是接收到曾经Alpha的信息素之后,那种快要落泪的,下/贱的满足感。
    阮衿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上。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很狼藉,里面有用过的套,成团的纸巾,最上面的搁着的是……一支抑制剂的针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隅是一个完美的情人。在易感期,很多Alpha会粗暴到把Omega弄伤,更别提能做事后清理之类的事。
    而李隅现在也只不过是挨过了第一轮**热,仅一支抑制剂显然是不够的,他现在仍处在不稳定的易感期中。
    我还能为他再做些什么吗?
    阮衿正发愣地想着,李隅已经打完电话了。
    “我……”阮衿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以为他是要同自己说些什么,结果不过是要越过他去取床头柜上拿串佛珠。 他像戴表一样重新戴上手腕,自始至终没有再看阮衿一眼,语气很平静,“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当没事发生吧。阮衿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心像被毒蝎猛得蛰了一下,疼得几乎几乎蜷缩起来。半晌,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又隔了好一会儿,阮衿又抬头问;“但你还在易感期,抑制剂还够……”
    “已经打电话给医生了,他一个小时之后就到。”李隅说的很清楚了。
    这就是赤裸裸而残忍的,我其实并不需要你的意思。
    阮衿觉得自己有点难堪,不知到底该如何安放的视线又再度落在李隅手腕上那串佛珠上面,都是一个个小而圆润的菩提子,被李隅抬手轻遮住了。
    他那眼神清冷倨傲,不带一丝**,就像是在说:你还有事吗?
    阮衿几乎是被这眼神驱赶着起身滚出去的。
    .
    一个多小时之后来了位提着药箱的年轻医生,也是个高而俊朗的Alpha,走起路来大步流星的,看上去洒脱极了,行为举止都像极了那种海归的外籍华人。
    他并非是李胜南御用的那位,应当是和李隅相熟的人。
    医生一进门先和李隅说话,也不急着拿抑制剂之类的东西。后来瞥见阮衿出来,脸上又露出笑模样,“诶诶诶,你不是家里都现成有一个Omega了,那还……”
    阮衿过来端茶的时候李隅正打断他:“他不是。”
    那人耸了耸肩膀,双手捧住了阮衿倒来的茶,先行道了谢,又狐疑地端详阮衿的脸,“我叫方如昼,李隅的大学同学,你是……”
    阮衿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向别人介绍自己,说什么,我是李隅的小妈?他父亲即将要结婚的对象吗?世界上万千种自我介绍,哪一个不是美的,好的,他却感觉自己像被堵住的下水道口,每一个字都肮脏到不能说出口。
    “他是我高中同学。”到底怎么去自我介绍,倒是先李隅说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他把方如昼捧着的杯子不客气地拿下来,重新搁在桌上,“问完了么?”
    方如昼“啧”了一声就不再问了,带上药箱同李隅一起去了书房。他走时脸上仍然带着了然的笑,顺便朝阮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高中同学么?那还真是遥远而美好的记忆了,阮衿想,他和李隅就断就断在这个美丽的豁口上,然后剩下的,就是一脚踏空。
    他在无限地往下落,再落,到现在还没触到底。
    阮衿不知道他们在书房做些什么。他给阮心打去了几个电话,机械女声一直在提醒他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很有可能是已经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他听着嘟声响,把电话挂断了,只自己一个人发着愣。过了一会,撒泼来蹭他的脚踝,它仰起头盯着自己,那双蓝眼睛在阳光下异常通透澄澈,阮衿把它抱起来放在腿上,将脸埋在布偶猫柔软的长毛中,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我上次跟你说很清楚了吧,已经不能再用抑制剂,不!能!再!用!诶,这四个字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就算换贵的也没用。”
    “那就换更贵的。”李隅不置可否,
    “行了,知道你很有钱,别他妈的摆阔了。”方如昼被李隅给气笑了,只是摆了摆手,敞开的医药箱里面依旧是旧款的抑制剂,他取出来给李隅展示,“新款的我现在都搞不到,这些你用了立马就有副作用,打还是不打?”
    李隅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往上撸袖子,“打吧。”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方如昼“砰”地一声把医药箱合上了,手指着窗外,“你昨晚没跟门外那个Omega做吗?别说他身上那股味道不是你的信息素好吧,一进门就闻到了,实在够熏人的。你都开荤了又还在犹豫什么,Just fuck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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