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一看,啊,是霍忧思。
这弟弟已经缠了自己好几个月了,也怪他。
可能说话太随意,被盯上了。
甩都甩不掉。
“你爸妈今天去我家,你为什么不来?!”那冷着一张俊脸的男人对着他吼。
康岁年揉了揉额角,“我父母同你家只是一起赏画的君子之交,约着去画廊而已,怎么我就偏要跟着?没道理啊。”
“你什么意思!你这段时间怎么一直躲我!你故意的?!”霍忧思怒火中烧。
康岁年更头疼了,“我上次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是霍叔叔家的孩子,咱俩不可能的,这年头儿,男人和男人先不说,还是近邻,被发现的几率更大。”
“我虽然浪荡,爱玩,但你毕竟是家父知己的儿子,绝不可戏,这是我的原则。”
霍忧思的暴脾气一点就炸,“我去你大爷的原则!”
康岁年不是什么好人,整烦了也就没耐心了,眼前刚好路过一个男人,也没看清什么样儿,就看了个大概,个子挺高,身材不错。
康岁年直接就揽了上去,搂肩扯腰那种。
像抱小情人似的,他冷漠的看了一眼霍忧思,“弟弟,别来找我了,我就是在这儿等他的,他是我包的新人,要不你认识认识?”
霍忧思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把茶一掀就走了。
康岁年用完临时工具,正准备撒手,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放不了了。
整个被这人禁锢在了怀里。
他抬眼一看,这男人比自己还高点儿,眉目深邃,瞳孔异色,竟然是个外国人。
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地跟自己对视,完全不尴尬,但手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呃,您这是?”康岁年使劲儿挣了挣,没用。
男人突然歪了歪头,还有点儿萌。
他开口,竟然一口流利的中文,嗓音低哑有磁性,“你要包我?”
康岁年:“......”
后来。
他搞清楚了,这个智障叫高斯林,是个英国人,刚到中国不久,职业保镖,这几天正找雇主买他。
比较奇妙的是,这人对金钱毫无概念,给多少都行,只要包半年的贴身保护时间就行。
康岁年一听,觉得自己撞见傻|逼,啊不,撞见宝了,二话不说就把他买了。
但道德品质还是胜过了想使坏的心,他给高斯林清楚的讲解了保镖的市场价,让他小心注意,以后可别被坑了。
康岁年虽说是个人模人样的二世祖,按理说平时也没什么可保护的,但事实证明,大错特错。
贴身保护康岁年,和出入枪林弹雨简直没差了。
隔一两天,就会有几个漂亮女孩来找他,泼油漆啊,扔鸡蛋啊,咒骂推打啊。
赶上人人见打的过街老鼠了。
究其原因,也是他自己作的。
喜欢美丽好看的东西,就得去撩撩,说上两句话。
康岁年这个人,又生了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说个话话含情脉脉,让人坚定,这个充满了魅力的男人一定是爱上自己了。
但事实,却如此残忍。
他他妈对谁都是一样的。
理所当然就被当成了欺骗感情的渣男,虽说只是聊了聊,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反而却更走心了。
于是,他被一堆美人儿恨透了。
就只这些,高斯林就帮着挡了不少次。
这回更惨一点,大冷天儿的,整桶夹杂着冰块儿的水全盖在了高斯林头上。
头发和衣服直接就冻上了。
康岁年赶紧拉着他回了家,准备让他洗澡,平时他只住在一楼,有单独的淋浴间,但好死不死,喷头却坏了。
只能去二楼,康岁年的房间。
这次,康岁年却没事儿逼的不乐意,反而主动把他拉了过去。
高斯林话很少,平时也都是行动居多,康岁年的一日三餐饮食起居全是他在准备。
事无巨细,简直是个完美的管家。
重点是,他还心细话少。
康岁年对他很满意,已经生出了要包个几年的想法。
当时那么一桶水盖下来,高斯林动作极快的挡在面前,水浇下去,嘴唇直接就青了的时候,康岁年的心猛地就揪了一下。
这下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他拉到了浴室,让他进去洗。
水雾弥漫。
洗完后的高斯林,和往常格外不一样。
他只在下身裹了个浴巾,露着宽肩窄腰和轮廓分明的腹肌,属于他的味道瞬间就蔓延在了整间屋子。
康岁年本来躺在床上看书,这男人一出来,侵略性极强的气息瞬间让他感到了不适。
他抬头,皱眉,“洗完赶紧出去。”
高斯林没接话,随性的把额上的湿发捋了上去,他站到床边,像往常一样,腰背直的仿佛站军姿,一板一眼地说,“半年之期到了,我要走了,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
康岁年愣了一下,“这么快?”
高斯林淡淡的回,“嗯。”
他转身离开,端进来了一杯清茶,依旧贴心的用凉水冰成了温的,“煮豆茶的配方我贴在厨房了。”
他挥手说再见,转身离开。
好像只是出个门,一点儿情感都没有。
留下康岁年有点沉默的坐在那儿,脸上罕见的没有带上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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