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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无病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说,这个人是会让我恢复健康的药?”
    闻观想了想,“是这样没错。”
    祈无病不作声了,安静了大半天又开口,“闻医生,你说这种反应是因为什么产生的啊?”
    闻观像学术分析似的告诉他,“身体的反应和心理也有关系,可能你对他的气味敏感,喜欢他的味道和身体,或者,是喜欢他这个人。”说到这儿,他突然没声了,脚步也停了。
    祈无病走出几步才发现闻观的异样,转身看他,“怎么了?”
    闻观眯了眯眼睛,心里好像有个凶狠的生物被锁在最深的角落,这会儿格外狂躁,横冲直撞,在张牙舞爪的嘶吼。
    那些碎片般的记忆更是可怕的四处乱窜,他一时没站稳,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慢吞吞地问,“你对谁有了欲|望?”
    祈无病背着暖暖的路灯光线站在前方,影子映照在地面上,身体的轮廓像是被精心修剪,线条柔和。
    他身上披着闻观的外套,显得更削瘦了些,肩膀处有些宽,有点儿撑不起来,莫名有种脆弱易折的味道。
    闻观看着他的额发被风吹起,露出干净的额头,突然想伸手去轻抚。
    这股子冲动愣是被他压了下去。
    他没有等到回答,祈无病一直沉默着,他垂着眼,看不到眼里的情绪,好像霎那间在身上罩了一层冰冷的壳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闻观抬脚,语气淡漠,“以后多去找他,有利于身体恢复,知道么。”
    祈无病慢吞吞的跟在后边儿,还是安静着。
    闻观语气有些不耐烦,“说话。”
    祈无病听着这声熟悉的催促,低声说,“好。”
    这段儿路突然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不知怎么就冷了,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快到楼道口儿的时候,祈无病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树枝在被拖拽一样的声响。
    他往两边看了看,很黑,什么都看不到。
    闻观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往前走着,祈无病没再去管,跟着他上了楼。
    刚进门儿没多久,祈无病还没坐在沙发上,就见闻观拿了一包东西,又走了下去。
    出门的时候他还冷冰冰的吩咐了一句,“把衣服脱了洗干净给我挂回去。”
    祈无病也冷冰冰的回,“哦。”
    等他“啪”一声关了门,祈无病完全没有要听话的意思跟在他后边儿也出了门。
    楼道很黑,他扶着墙一点点的往下挪。
    闻观像是开了夜视眼,走的步步生风,眨眼就没了踪影。
    等祈无病下到一楼时,已经找不到他了。
    小区很旧,路灯的灯罩上都生了锈,光线发黄,很是昏暗。
    他沿着路边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见了一个背影。
    乌云已经散开,温柔的月光渐露,那个人影的周围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是一群猫。
    毛色花纹都不一样,爪子尖利的发亮,猫眼更是凌厉莫测,是一群野猫。
    看着明显凶恶的野猫们在那个人影旁边竟然格外温和,有几只还蹭着他的小腿撒娇。
    男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吃慢点儿,这次换口味了,新品鱼肉,尽管吃,管够。”
    是从未听到过的柔软,话语里透着安抚和宠溺,很陌生,很吸引人。
    祈无病愣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闻观回去的时候,祈无病已经睡了。
    他怀里抱着毛毯,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着,很冷的样子。
    闻观看了看,走进屋里又拿了一个大毛毯,随手盖在了祈无病身上。
    看了一会儿,他才走进浴室开始泡澡放松。
    头疼的症状更强烈了。
    多次对着大脑使用电流,副作用果然层层叠加,越发凶猛。
    他戴上耳机,点了一支烟。
    闻医生很有自制力,抽一根儿就停了。
    他放松完,也就做好了上|刑的准备,回到房间就躺进了那个舱体。
    仅仅几次,就像是大脑被过滤,从头部开始,仿佛被一堆银针扎刺,还在深处不停旋转抽搐。
    他忍着疼,胳膊上的青筋全部凸起,力量在疯狂迸发,又被残忍的压制着。
    这次的碎片记忆突然流畅了,竟然完整的能串联在一起。
    模糊中,他看到周围的景象变成了一个酒吧似的地方。
    装潢暗黑,风格奇异。
    墙上全都是一条狗的涂鸦。
    鼻头上一块白色,浑身漆黑,雄赳赳气昂昂,又帅又霸气的杜宾犬。
    是祈福?
    闻观的视线移到别处。
    是一个酒吧台,里边儿站着一个男人。
    肩宽腰窄,穿着一身鸭绒紫的西装,黑色的衬衣领口松松的开着,直接开在了胸口,骚的很不像话。
    他的脸竟然隐约很熟悉,微眯的眼睛,浓的像是画了烟熏妆的黑眼圈,以及苍白的脸色,明显一张唯我独尊的厌世脸分明就是祈无病的成熟版。
    男人熟练的拿着手里的酒瓶,动作轻松又潇洒,瞬间调好了一杯酒。
    他端着那杯墨蓝色的幽深如大海般的鸡尾酒,胳膊支着酒桌,气场逼人的凑近面前的女人,“这杯叫女人心,特意为你调的,喜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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