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了歪头:“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G77:我是机器人,没有失忆的说法,我的记忆储存卡没有出现过问题,记得那个时候的每个细节。
“那时你明明看起来可怜极了,还想努力不要吓到我。”连宵笑道,“还坚持一套我完全不知道的星际律法,这个也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
G77: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连宵向G77伸出一根手指。
G77:情感检测模块告诉我你想跟我握手,但是为什么?
尽管没看懂原由,G77还是伸出小爪子,抓了下连宵的手指。
连宵收回手,态度显得一本正经。
“G77,我觉得你是个很值得深交的朋友。”他说:“在这一刻,在这个浪费到夸张的庭院,我想为我的朋友献上一首美妙的歌。第一次见面我太兴奋,忘了这事,这可不行,人生要有仪式感。”
G77:地球人总有些奇怪的心血来潮,我并没有地球人的审美模块。
“只要你在听,表演就不辜负。”连宵眯眼一笑,微微弯腰,然后开始自己的表演。“请你欣赏,我的朋友。”
这是世界闻名的一部音乐剧中最为经典的一首歌曲,难度很高,高潮部分非常震撼人心。连宵练了很久很久,才只到能把这首歌完整唱出来的程度而已。
唱完,连宵歇了口气,高兴地说:“我觉得还可以哦!”
“你在跟什么东西说话?”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声音,吓了连宵一跳,转身看到吴哲的眼神在他和棚架上的G77之间疯狂来回,一脸“我要是再脆弱点就要晕过去了!”的受惊样。
连宵连忙把G77捞进口袋里,对吴哲粉饰太平地笑。
“这是我养的仓鼠,请不要见怪。”
吴哲有被安抚到,表情缓和了一点,走到他旁边,向看什么怪物似的。“我女儿喜欢养仓鼠,别以为我不知道仓鼠别名手上飞。”
连宵十分沉稳地应对:“手上飞那是老公公,我家这只是紫仓,憨厚老实智商低。”
吴哲盯着他:“……”
连宵被盯着:“……”
忽然,吴哲摆了下手,气势松懈下来,看来是不再追究仓鼠乖乖站在棚架上欣赏表演这种事情了。他往长椅上一坐,神色沉重,先是赞扬了一句“唱得不错”,紧跟着说了句脏话。“看到天赋型选手就讨厌。”
连宵想了想,也坐到长椅上,对吴哲说:“谢谢夸奖。”
“哼,脾气倒是不错。你出现在这里,是还不放弃,想让我收回之前的决定,把最后一个名额给你?”吴哲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越让我看到你多有天赋,越没可能!”
连宵抓了抓后脑勺:“我想问一下,吴哲先生以前是跟许秦哥和简哥一起共事过吗?”他印象这三个人从来没有过任何商业合作。
吴哲说:“当然没有,我不喜欢他们,怎么可能自找不痛快。”
连宵感到疑惑。
吴哲看出他的不解:“你不明白既然从来没有共事,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他。”
“嗯,冒犯地说……”连宵点头,“感觉好像只是你在隔空讨厌许秦哥。”
“你的感觉没什么问题,就是我在隔空讨厌许秦。”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面色深沉,“我讨厌所有生来就在某方面有特别天赋的家伙,其中最讨厌的就是许秦。你喜欢不喜欢睡觉睡到自然醒?”
连宵:“啊?喜欢。”
吴哲:“我也喜欢,但我很久没有自然醒过了。”
从初中二年级开始,吴哲就逐渐有意识地减少睡眠,用以补贴学习的时间。他勤奋好学,同龄人玩得乐不思蜀的时候,他总是沉浸在学习的海洋。
吴哲和许秦从初一开始都是同学。他是从初一期末考出成绩那天开始注意许秦的,除了他们两个在同一个名次,还因为一个别的原因。
“没想到我的成绩还不错呀,真是幸运,其实我已经通宵打了一个月的游戏,完全就忘记考试了,谢谢考神保佑。”
当时吴哲顶着通宵做题的憔悴脸,看着通宵打游戏打得黑眼圈都出来了的嬉皮笑脸的许秦,一股浓浓的厌恶之情升起,之后再也没消下去。
“不过我知道这样的厌恶不能说出来,那样只会让我被所有人嘲笑,我一直在忍耐,直到实在不想忍了。”吴哲迅速就抽完了一根烟,又抽起了另一根,“呵呵,完全没有学习就考出了好成绩,呵呵,玩玩游戏成绩就上去了,呵呵。”
连宵问出一个问题:“简哥不是更让人嫉妒吗?”
吴哲死鱼眼看他:“我怀疑简成渊不用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人不能不睡觉,所以简成渊是怪物,人不能与怪物较长短。”
连宵:“……”
吴哲:“不提天赋,凭简成渊那样的狂人态度,没有达不到的顶峰和做不成的事,没法比,也就谈不上嫉妒,许秦我好歹还能用努力来鄙视他。”
连宵:“嗯……”
连宵:“你没怀疑过吗?考试前一直在打游戏完全没复习这种话,可能其实是假的。”
“说这种假话该是有多无聊。”吴哲不屑地看他,“你想挽回名额,倒是用点聪明的法子。”
“你不是说名额已经决定给刘思源了嘛。”
“已经决定,不会改了。”吴哲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他一眼,“在竞争激烈的娱乐圈,天才和庸才都很需要每一个机会,我是从庸才走过来的,我认为庸才比天才更需要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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