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经过四班、三班……鞠钰表情复杂地看着特案组成员和王可佳一起走远,心中有预感。回过头,她下意识地往卢思琪的方向看了眼。先前,鞠钰就是听到自己同班的这个女生说起,她是如何折磨小区里的天鹅。
却见卢思琪一样侧着头,在往窗外看。似乎是留意到了她的目光,卢思琪倏忽转头,再看向她。
鞠钰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抄起了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的习题。
过了许久,一道题抄完了,她勉强思考一下,竟然真的想到了几个公式。鞠钰十分惊喜,把自己的思路写下去。做完这些,她深呼吸一下,偷偷再去看卢思琪。
“咣当”一声。
鞠钰的水杯掉在地上,全班一多半人都转头看来。就连正在讲题的老师,都投来一道不满的目光。
鞠钰的手发着抖,咬牙弯腰,去捡地上的水杯。她心中一片慌乱,此前还能自我安慰,说她是否“想太多”。但郁萌的话,几乎明明白白在告诉她,这个世界真的与她此前所想有所不同。这种环境中,又发现那个一直买小动物的同学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一整道题都抄完了,卢思琪却还是不挪开视线。
这怎么能让人不害怕?!
她哆哆嗦嗦地把水杯捡起来、放在桌面上,有种逃课的冲动。不过在那之前,同桌小声问:“鞠钰,你怎么了?”
鞠钰张了张口,想告诉对方答案。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拖人下水。于是她勉强说,“没事,就是不小心碰到。”
同桌又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鞠钰呼吸变得急促许多,不敢再去看卢思琪。
她埋头苦学,心脏“怦怦”乱跳。
这期间,特案组成员经过二班、一班。在教室和厕所之间,就是上下楼的走廊。
经过走廊之后,几人站在厕所门口。季寒川问:“具体要怎么做呢?”
王可佳显得很不耐烦,说:“把名字写在镜子上。”
季寒川说:“还有?”
王可佳:“没有了。”显得很莫名其妙,记起什么,“哦,好像到后面,越传越奇怪,说是只有一点十分过来才有效啦,或者得用自己的血在镜子上写字才有效啦,反正越传越恶心了。不过我听到的时候,只是写字。”
她一马当先,走进女厕所。
而在她之后,窦云苏起先云里雾里,接着忽然明白:按照王可佳这话的意思,鞠钰方才提到的、写名字时候不能有人看着的限制,其实不存在。
最后一点踟蹰也没有了,窦云苏咬咬牙,跟上。
上课时间,厕所里再没有其他人。王可佳走在最前面,往手心里挤了点洗手液,而后用另一只手指沾着淡绿色的洗手液,开始写字。
她的名字算是很“好写”,笔画简单,横是横竖是输。郁萌看在眼里,虽然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但还是很心服口服,觉得如果是鞠钰过来写名字,肯定比王可佳要麻烦很多。
很快,最后一横结束。王可佳放下手指,看着镜子。她眨眼,镜子里的自己一样眨眼。她笑一下,镜子里的她用一模一样的弧度笑一下。这么改换几次表情,王可佳以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对特案组五人说:“看吧,你们怎么会相信这种奇怪的话呢。”
颜舒看着,“辛苦你了。”
王可佳嘀咕了句,“莫名其妙……”一顿,又问,“我可以回教室了吗?对了,我是不是还要叫一个人过来?”
颜舒想了下几个班主任给自己的单子。王可佳下面,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名字。他笑了下,礼貌地,“暂时不用,我和几个同事讨论一下。”
王可佳“哦”了声,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离开。
她是一班学生,这会儿拐个弯,就直接回了自己教室。特案组五人相互看看,觉得再待在女厕所里似乎不太合适,这显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于是也暂时出来,上楼,还是去之前那个和鞠钰讲话的教师休息室。
“大家怎么看?”窦云苏开门见山。
郁萌没有参与和王可佳的大部分谈话,自觉没有发言权。颜舒考虑片刻,回答:“她破绽太多了。”
窦云苏皱眉:“啊?”
颜舒看一看旁边的季寒川和邵佑。他不知道“外勤组”平时是怎么做事的,到这会儿,算是自己摸索着、根据从前的习惯来。
颜舒简单地说:“之前那几个班主任老师是怎么和咱们说的?……这几个孩子总体而言都‘内向’了很多,一下子就不爱和其他人说话。我和前面几个孩子聊了,是发现一些问题,也能找到他们性格变化的逻辑原因。但到了王可佳这里,她似乎在急切地向咱们证明,她并没有出状况——无论是从几次避重就轻来看,或者其他方面,我不知道之前的‘王可佳’是什么样,但至少,现在这个,是个不算讨人喜欢,但确实很‘正常’的初中生。”
窦云苏喃喃说:“但这反倒是和之前班主任的话对不上了。”
颜舒:“所以,至少在信息获取方面,她的确是普通人。”
窦云苏嘀咕:“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奇怪。”
郁萌则插口:“她的所有举止,都在证明,厕所里镜子的传说只是个普通流言,不会真的产生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