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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高烧生病说胡话,当家主的怎么说也要看一看她。李羽札穿戴整齐就去了葵花那里,拐弯抹角的问着她梦见了什么东西,是不是被梦魇着了。
    他担心那种托梦的qíng节,会把他做过的所有坏事qíng都给黑白放映出来。李羽札不断的试探,却没有问个所以然,看到葵花还是迷迷糊糊的,他终于放心了,被他杀害的人,即使变成鬼怪,也没有很qiáng大。
    那显然吕葵花对梦境的事也不是很相信的。他余光瞥见对方不断的在偷偷打量他,在他左脸的泪痣上都看了好几眼,最终吕葵花像是确定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说话也自然起来。
    把人放在手心里面玩弄,是他的乐趣,李羽札就觉得,那真相等她真正地信任他之后,再告诉她,会更有冲击力。
    稳妥起见,又或者恶魔心肠作祟,李羽札决定把这事儿缓一缓。
    过了两天,就有眼线过来跟他说,夫人准备出门一趟,去拜祭已故的老丈人。
    李羽札心中有鬼,便没有派人阻拦,就连葵花说要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走,他也没有拿孩子们的安危拿捏她。
    葵花不像原剧qíng中的吕葵花,总是担忧着他害她的孩子。她要让他没有能力伤害到两个小孩。
    离开的时候,葵花把守门的吕老头也带上了,给外人的说法就是:爹他老人家,想要喝吕大爷酿的酒。
    吕老头爱好喝酒是众人皆知的,就没有人起疑心,哑巴老头默默的抱了一坛酒,跟着她去了墓地。
    对着老财主的墓碑,葵花把原主所受的委屈,都哗啦啦地化成眼泪流出来,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撇开李羽札的眼线,葵花一脸沉重的对吕老头说起了现状。哑巴老头原本默默的低着头,抱着酒坛木呆呆地站在坟墓边,似乎都没有把葵花的话听进去。
    然而等葵花说到,吕老财主和李宥致都托梦给她,李家那个家主已经换了人之后,gān瘦灰黑哑巴老头就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皱纹,眼睛却如老鹰一般锐利。
    葵花便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自从弟弟被埋葬之后,家主位置上的那个男人就许多天没有跟她同房。
    她就猜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换了人。
    说着说着,葵花的眼圈就红了,眼泪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她说她身边的人在她没有防备的qíng况下,已经被换的七七八八,而留下来的一些旧人,她都不敢用。
    如今能够信任的,只有吕家的几位老人,而那些老账房,都已经被送到庄子里面养老去了,只剩下守门人。
    把心里话吐出来之后,葵花就开始请求老头帮忙做事了,首先是要把原来老财主的心腹都找回来,把霸占着家主位置的李羽札给架空,就像他把后宅都控制在手中一样。
    吕老头一心是向着老财主的,葵花有什么吩咐,他当然听。
    原剧qíng里,李羽札与郝蕴莱名声鹊起是经过qiáng盗一事,葵花打算把这一机会给他们毁去了,就向吕老头打听着有关盗贼的事qíng。
    葵花记得,与李羽札有仇怨的盗贼团伙,是在民间都臭名远扬的,官府也有他们的底案。据说抓一个他们团伙的跑腿的,可以得到一两银子,抓一个小头目可以得到十两银子,抓一个大一点的头目,可以得到一百两,在往上那是成千上万两银子计数。
    据说这个qiáng盗团伙名字,叫做糙帽盗贼团。
    吕老头就疑惑的看了葵花一眼,一般来说,住在后宅的主妇女人,是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跟qiáng盗扯上关系的,天真的幻想着qiáng盗是一个好人的,都是那些话本子看多了的闺中女孩。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葵花明显是属于前者。
    葵花看懂了吕老头眼中的意思,就把李羽札得罪了qiáng盗的事qíng跟他说了,至于之前大家都不知道,那是因为李宥致是隐秘的跟她说的。
    这伙儿qiáng盗就算不是好人,但只要他们活着,李羽札就睡不安心,只要他们没有被抓住,李羽札就不能够靠着别人给自己洗白名声。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葵花想着至少在弄死那两人之前,那伙qiáng盗不能轻易的死了。
    吕老头表示他会做好这件事,时间不便,葵花把她想要安排的事qíng,都jiāo代妥当了,心满意足地回了李家。
    李羽札罕见的在葵花的院子里呆着,里面还有两个道士在做法,他见到葵花回来,脸上堆起一阵笑,唤了一声:夫人回来了。
    其实从面相上说来,李家的两兄弟都长的非常好,就算是一点泪痣,也没能毁掉他们的容貌,反而添了一丝韵味。
    李羽札脸上原本是没有的,他用的是一种墨迹比较持久的黑笔画的,他有本事有心机,那位置和形状都被他揣摩透了,还带出一些美感。
    可惜这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láng,里头住着一个心肝都黑了的妖怪。
    葵花又故意装作糊涂,偷偷地往他脸上的泪痣瞄了好几眼,然后才端着架子说:相公,为何请了道士在院子里做法?可是有了什么祟物?
    一表人才的李羽札就靠近过来,在外人面前,状似亲热的说道:夫人歇息不好,为夫当然担心,这不是特意请了道长过来,就求夫人能睡个安稳觉。
    怕是你自己睡不好,担心半夜鬼摸头吧!葵花在心中冷笑,人面shòu心的东西,以后还有得你苦头吃。
    但葵花现在并没有发作,而是绷着一张脸扯了一个笑,还跟他说感谢。
    她眼睛红肿,身上还有一些细微的尘土,看上去就是在拜祭之后伤心又劳累。
    李羽札这才放下心来,他实际上的嫂子并没有疑心。
    相安无事过了不到十天,李羽札仍然觉得浑身不对劲儿,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即使他再次叫了有名望的道士把全家都清扫过了,可他仍然觉得屋子里有不gān净的东西。
    每天晚上都辗转反侧,李羽札一个人睡不安稳,他想找个人一起睡,可葵花那边的屋子,他是碰都不敢去碰的。李羽札就想着,把两个侄子拉过来跟他住,以教他们学习的名义。
    可是葵花死活都不肯,当然不肯了,任务对象的心愿,就有一个要求,一定不能够让他靠近孩子们半步。
    李家钱财多,宅子宽大,两个孩子都有各自的房间,李宥致在世的时候,走尽了各种门路,才把两孩子送到老秀才家的私塾。
    李羽札把事儿又提了两遍,他最近黑眼圈青的浓重。
    葵花就不耐烦地反问他: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当年让孩子们去私塾,你可是费尽了力气!你没看到他们每天晚上回来,都要写很多字,念很多书啊!
    你也说过了,你不认识几个字,就会算几个账,能教他们什么呀?可别把孩子们带上了铜臭气,你不是一心指望着他们考状元吗?
    再说了,要教他们也只能够是你的弟弟李羽札,可惜他也没考上状元,埋到地里去了,状元也没考上!
    被人当着面说自己已死,李羽札半天不知道怎么搭话,一口老血哽在喉中,纠结了一张脸离开了。
    在他背后,一张小小的符纸贴着衣服,随着他走动,张扬地一甩一甩。
    可惜没人看得见。
    没人看得见,除了葵花,或者某些道行高深的人。
    第93章 黑童话(三)
    做完装神弄鬼的坏事,接下来葵花就要做些好事。原主吕葵花的心愿中,最放不下的就是两个孩子。她活着的时候,也是把他们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纵然最后没有成功看着他们长大,但是吕葵花也尽了她最大的努力。
    少年都需要自身的立起来才能自保,一味地呵护只能保证一时无忧,葵花并不能当他们一世的保护神。
    两个孩子文文弱弱的,在父母的教导下,一心只有念书,一些庶物很少沾手,葵花认为这并不是很可取的。两个孩子从小生活富足,为人处事方面并不圆滑,也没有受过多少苦,除了乖巧让人欣慰之外,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首当其冲是要把两个孩子的身体锻炼好,若碰上李羽札的yīn招,可以不用毫无还手之力。
    有空间,有作弊器,有各种灵丹妙药的葵花对此表示毫无压力。她从空间里取了两个长生果,圆溜溜的小果子非常香甜,两个小孩儿临睡前服用,当晚就发了高烧。
    葵花把宅子里闹的jī飞狗跳,又是各种物理降温,又是请大夫,折腾到天明,高烧终于是退下去了。
    作为名义上的父亲,李羽札当然也没睡得了好觉,他原本就浅眠,被葵花呼天抢地这一闹腾,黑眼圈就更加浓郁了。不到第二天中午,李羽札就以出门谈生意为借口,逃了出去,不得安宁的宅子,他待得恼火,他得避几天。
    yīn谋得逞的葵花,就摇着团扇在心里哈哈大笑,李羽札以为整个宅子都被他牢牢掌控了,她就要给他折腾,折腾到他受不了,还要让他忍气吞声,有苦不能言。
    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九岁,他们并不是因为风寒发烧,而是服用长生果之后的正常反应。
    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长生果有伐筋洗髓的作用,小的时候能得到这样一枚果实,非大机缘不可求。
    长生果在葵花这里虽然比较稀有,但也不是最珍贵之物,所以她也没多少心疼,若是两枚果实能够换得两个孩子的平安,也算去了她的心头隐患。
    之前的疯闹,除了有扰乱李羽札心神之外,最重要的是给两孩子打掩护,两人突然的同时异常高烧状态只有问大夫了,大夫也不清楚,那就可以让当娘的嚎天嚎地。
    果然没有人起疑,两孩子还小,只记得果子好吃,也不知道食用的是多么贵重的东西。葵花对他们说,只是捡来的好看的野果。
    等长生果的影响消除,已经过了三天,宅子里也终于安静下来。新来的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都说这家的女主人贤惠安宁,但只要是母亲,遇上孩子的事,都能变成疯婆子可劲儿闹。
    而当父亲的,就不好说了。
    李羽札一躲就是三四天,足够提前知晓剧qíng的葵花把他安放在宅子里的眼线心腹扔出去。
    反正她是急得失了分寸的娘亲,有招她烦心的人,发落几个,没有任何关系。
    伤他筋骨,可以把李羽札膈应得吐血。
    听闻两个孩子不闹了,李羽札马上回了宅子,顺便带回来了郝蕴莱,只有在她那里,他才睡得了一个好觉。
    原剧qíng里,李宥致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也非常体贴妻子,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都没有沾边。李羽札占着他的身份,把郝蕴莱带进门是用的她是贫家女孩的借口,还把她塞在吕葵花的身边当丫鬟。
    先入为主的印象,让吕葵花分外同qíng她,浑然不觉身边养了一条毒蛇。吕葵花出身不差,衣食无忧,没少过银钱,历来对家仆大方,伺候在她身边的下人待遇都不会太差,倘若郝蕴莱真是个落难的女孩,是会对她感恩戴德的。
    可惜她不是,郝蕴莱是李羽札的无名分妻子,她的最终目的,是来李家当李羽札的正妻,与吕葵花是天生的死敌。
    许是李羽札被传说中地鬼神吓到了,郝蕴莱来李府的时间比原剧qíng里提前了大半年。
    葵花并不打算给她刷好感的机会,所以李羽札领着她出现在李宅时,葵花也没有另眼相看。
    郝蕴莱穿着并不差,头上还别着一支新款的纯金簪子,却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两泡泪盈满了眼眶。
    葵花就在心中嗤笑,许是他们两个人chuáng上恩爱伤了脑子,连简单的掩饰装低调都不屑于准备了。吕葵花再怎么一掷千金,也不会连#郝蕴莱的纯金簪子可以换银钱去葬那连骨头都化成泥的老爹#这种事,都不知晓。
    送上门的脸,当然要打。
    葵花就皱着眉头沉下脸:相公,你可不要是碰上了江湖骗子,这姑娘家的衣服料子,都是富贵人家才买得起的,我看她十指水嫩,也不像你说的穷人家的闺女。
    再说了,她要葬她父亲,若真是有心,就不应该戴花儿,舍了头上的簪子便能换得银子。且看这姑娘的年纪,早该定亲了,说什么卖身葬父,是哄人玩儿呢!
    相公,你莫要看那些小姑娘长得可人,就信了她,人家心眼可多着呢!前头李员外家里,就有个爬chuáng的丫头,不就被李夫人给活活打死了!
    我看这姑娘身段儿倒是妖娆,就是单薄了些,不好生养。脸是秀气,可惜尖嘴猴腮,眼睛又飘忽不定,也不像个正经的,我听庙里高僧说过,这面相,可不旺夫旺家啊!
    原剧qíng里,直到吕葵花一把火把李家烧的gāngān净净,郝蕴莱她都一直没有身孕,李羽札也为此事烦恼忧愁了许久,两人也为这是吵了很多次。葵花这么诅咒她不好生养,是提前给他们种下一颗的种子,让他们以后闹僵起来撕bī得更厉害。
    郝蕴莱气得七窍生烟,心里不断的卧槽!她斜着眼看李羽札,说好的这个女人温婉有礼呢!说好的她是个容易拿捏的包子呢!
    被她睥睨的李羽札眼皮子直跳,脸都抽筋了,他的印象里,吕葵花并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可如今她张口就来的,是连他眼中女中豪杰郝蕴莱都招架不住的连发pào弹。
    话里话外都是为李家李宥致着想,句句都在损郝蕴莱,就差没有说她是个扫把星。
    李羽札那个气啊!特么自己老婆被人欺负谩骂真是脸上无光!就连他要求把郝蕴莱放在她边上侍候着,也被葵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眼神,就是把郝蕴莱当成了灾星。
    葵花gān脆提议说,让她去做一般小厮做的扫洒事qíng,去掉她身上的晦气。郝蕴莱这会儿眼泪的真的气了出来,她被别的女人嫌弃这个那个,她的男人却没有半点袒护,只是凉凉的站在一边,虽然理解他的处境,可是郝蕴莱真心觉得无比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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