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与长剑相碰,铿锵一声,两人身形一同后退。
“你这把剑是用什么材料锻造的?”他无法触碰苏鱼的身体,但他的吸功大法能够通过武器的接触攫取对方的内力,这才是血莲教秘法《血莲转合秘法》最大的奥妙。为什么打了这么久,他感受不到一丝从武器上传来的内力?
苏鱼这把剑有问题!
面对宫渡霄的询问,瑞和没有回答,反问:“宫少主害怕了吗?”
宫渡霄冷笑:“这世上还没有我害怕的东西!”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瑞和笑着挽了个剑花,提剑冲上去。在这个时间点,宫渡霄的武功还没有达到最强,他作为苏鱼,却已经修炼出远超上辈子此阶段的武功,他还有原身上辈子与宫渡霄对战时的经验,当他用尽全力时,不久宫渡霄就显出颓势来。他的眼神越发癫狂,越显败势他越要向前,眼睛布满血色。
剑身星光闪过,宫渡霄一根手臂被削下,瑞和脚下踩着精妙的步伐,身影快得只剩残影让人看不清楚,再一下,他刺中了宫渡霄的腹部。手腕一转,剑身就在对方腹腔里毫不留情地转动,连手臂断都没作响的宫渡霄终于发出痛苦的闷哼。
他连连后退,星砂剑像光一样紧追不舍,最后落在宫渡霄脖子上。
四周土石飞扬,一片迷蒙中,瑞和看见宫渡霄又扯起嘴角笑了。
“我输了。”他咳出一口血,血顺着下巴往下淌,他却抬眼看瑞和,眼睛血红。“我看得出来你恨我,为什么?难道你已经知道圣女的事情了?”
瑞和将刀锋切近他:“你率部众侵略中原武林,杀害了那么多人,你说我为什么恨你。”
“哈哈哈!好一个大义凛然的湖山派掌门!你明明好奇的是湖山派灭门和我教源源不断派人刺杀你们母子的真相!虚伪,太虚伪了!你要是诚心求问,兴许我还能提点你几句,不然的话你们湖山派必定永无宁日——”
瑞和笑了笑,手腕微动,长剑划破宫渡霄的脖子。
宫渡霄瞪大眼睛,没想到苏鱼竟然二话不说就这么杀了他。血管与气管一齐被割裂,血喷涌而出,宫渡霄喉间发出“呃咯咯”的声音,缓缓倒在地上。随着血液快速流失,他眼前开始发黑,他有好多话还没说完,迷惑、愤怒、不甘、嫉恨……最后他闭上了眼睛,手腕砸落在地上,一颗铁球咕噜噜滚出来,被一双手捡起。
瑞和打量着这颗铁球,这颗球就是上辈子苏鱼与宫渡霄于鬼陀山决战时,宫渡霄自知无力回天,便砸出这颗铁球与苏鱼同归于尽。苏鱼不知道铁球的厉害,挥剑劈去,铁球爆炸,气浪将两人狠狠掀开,碎片乱石扎进苏鱼体内,让他的身体像碎布一样千疮百孔。而宫渡霄则在爆炸声中放声大笑,摊手拥抱了冲天气浪。听说最后收敛尸体时,武林盟弟子从层层石头堆里挖出宫渡霄的尸体,尸体同样支离破碎,头也像烂西瓜一样,但诡异的是宫渡霄还算完好的下半边脸上竟然还挂着笑意。
那是一个疯子,上辈子是,这辈子亦然。
诚然瑞和好奇关于湖山派与苏幺娘母子背后的的种种因果,但与宫渡霄带来的不稳定与危险性相比,所谓真相也显得无关紧要了。留下他的命,武林盟内部势力混杂,总会有人知道的。到时候武林盟插手,他倒是想杀都杀不成了。不如现在无人干预时快刀斩乱麻,绝掉后患。
他将铁球收起来,远处周月带着几个师弟师妹飞檐踩瓦而来,高声喊:“师傅,南区告急,大师兄跟一个长着白胡子的人打起来了,大师兄打不过!”
瑞和见他们或扶或背着受伤的同门,让他们先进驻地修整,问清楚地点后点头:“放心,我这就过去。”低头横剑一切,切下宫渡霄的头颅,“将尸体搬进去吧。”提着头颅疾飞而去。
飞在湖山城上空,瑞和能看见各处都在打斗,属于血莲教的黑底红纹袍子在夜色中更显妖异,有小孩小心掀开窗户往外看,吓得如木头般呆立。脚下轻轻一踢,一片瓦飞射而去,彭一声将窗户合上。
不久之后他就看见了湖山派弟子的身影,最吸引他目光的当属正缠斗在一起的方蕴与——血莲教右护法。
方蕴年不到二十,现在却已经满头白发,面容如耄耋老汉了。见此状他心中一痛,丢下手中头颅:“右护法,你见这是谁?!”
这一句用上了内力,右护法侧头,就见一个东西被丢过来,他本想挥掌将其击碎的,但堪堪在出掌那一刻,他看清了什么——
眼睛瞪大,右护法失声大喊:“少主!”丢开方蕴扑去抱住头颅。他不可置信,抖着手撩开头发,大声喊:“是谁!谁!谁杀了少主!”
“师父——”方蕴被瑞和带出战圈,虚弱地喊他。
“师父在,你该回去休息了。”瑞和点了方蕴的睡穴,再为他传功护住心脉,将其交给其他徒弟带走。
“是你杀了我们少主!”右护法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少主,是他们这五十年来精心培养出来的希望,为了少主,他们连少主的父亲、名义上的教主也软禁了。为了血莲教的未来,他们两代人付出了无数努力,可现在少主没了,希望全数破灭。右护法的恨意滔天,脱下衣服包住头颅,将其背在背上,袖子一抖两把匕首落到掌心。方才他一直在戏耍年轻的湖山派弟子,还不曾真正拿出自己的武器,但现在他杀意凛然,满腔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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