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啊!”宋宇治红着眼眶,将方素抱住,“你先缓缓吧,你的药呢?”此时此刻他心中万般后悔,若是知道那年的经历会给妻子带来这么大的打击,当年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眼看着妻子这几年情况越发严重,他实在是后悔!
方素这一次却是真的大受刺激,她对儿子的爱已经有些偏激了,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捧给儿子。在知道丈夫有了一个出色的私生子,而且她请的杀手没能将对方铲除后,她就分外焦虑。结果最坏的结局出现了,代表她儿子颜面的严生落败于苏鱼,这是何等大辱,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闹了半宿,方素才睡下,宋宇治精疲力尽,关门出来时,就见大弟子与严生都等在廊下不敢离开。
宋裴凛担心极了:“师娘的病好像更严重了。”
严生低着头没有说话,他并不被需要成为一个多话的人,但他心里有着许多想法,他根本不知道庄主夫人有这种怪病,暴躁发疯,跟平时相比是截然不同两个人,他完全想不到庄主夫人会有这样疯魔的一面,让他大跌眼镜的同时,他心中升起一丝快意。
旁边,宋宇治跟宋裴凛的短暂交谈已经结束,他看了看严生,道:“你和严生回去吧,今日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以后再说。”
“是。”宋裴凛有些沮丧地带着严生回院子休息,严生问他:“苏鱼真的是庄主的私生子吗?”
若是平时,宋裴凛定会呵斥严生不要多嘴,同时警惕严生生出了旁的心思。只是今天宋裴凛的情绪也有些不好,他今年二十二岁,已经是踩着新英赛对年纪的规定来参赛的,武林盟有规定,若是进过总决赛,那就不可再参加新英赛了。他为了配合“宋寒丛”,以便在新英赛决赛中帮扶对方,专门等到今年才参赛。诚然他对门派一片赤胆忠心,但他还是个颇有雄心的年轻人,对自己的前程也有着一定的期许,新英赛,同样也是他扬名武林的一把梯子。他有心帮扶少主,也有意展现自己。
谁想到结果会是今天这样,宋裴凛难免心绪震荡,听严生这么问,他敷衍道:“师父师娘的事情你少过问,赶紧睡吧!”
严生却根本睡不着。那天逛街遇到对方后,庄主夫妻俩回去后又吵了一架,在他看来,这对夫妻感情很好,他从未见过他们吵架。不,或许他们吵过,只不过他没有资格看见罢了。刚才庄主夫人大发脾气,很明显夫人认为苏鱼就是庄主的私生子!
其实几年前他不小心听过大师兄跟庄主说话,庄主很遗憾某个人已经没办法来做替身,言语中很后悔当年没有派更多人去将人带来。当时他听不明白,如今看到苏鱼他忽然就懂了,庄主错过的那个人就是苏鱼!苏鱼比他更适合做少主的替身!
他有些羡慕苏鱼,羡慕对方能够以自己的名字参加新英赛,站在台上接受其他人的赞誉与支持。他也想这样,哪怕今天输了,他也希望是严生被苏鱼打败,而不是套着宋寒丛这个名字。
他看见了一丝希望,一丝改变现状,为家人报仇的希望,如何能轻易放弃。而这丝希望的关键就在苏鱼身上,他闭上眼睛暗下决心,一定要私底下与苏鱼见一面才行。
两天后总决赛,选手只剩下十个人,除了寒剑山庄全军覆没外,碧云阁少主张彦也惜败对手止步半决赛,其他热门新人全都在。
熟人振阳派陆必堂、陆必恩,碧云阁张添,净水阁况宁茂,以及其他来自九盟的弟子。
站在台上,瑞和能够听见有人在讨论他们,议论他的声音比之前多了不少。他安静听着况盟主解说规则,听完后单独站着打量其他对手,并没有去找认识的人合作。
“十位少侠进入新英赛总决赛,那就事不宜迟,点香,比赛时间为一炷香,下台即出局,留在最后的即为优胜者。”况盟主敲锣,香点燃,决赛正式开始。
比赛开始,包括瑞和在内,单独晋级的选手都选择向振阳派和普陀山弟子进攻,这两个门派都晋级了两人,若是不拆开他们的合作,他们这些单打独斗的人就该先被他们送出局。
陆必堂与陆必恩早就知道会这样,两人合力抵抗,余光瞥见瑞和冲向了普陀山弟子那边,两人竟同时松了一口气。
瑞和与其他选手一起淘汰了普陀山一人后,见剩下的那人是个硬茬子,就转而冲向振阳派。陆必恩在围攻下已经是强弩之末,被瑞和一掌拍下台,他咕噜地爬起来,扒着台沿大声喊:“必堂哥坚持住!”
陆必堂暂时坚持住了,一个飞身冲出重围,身后又有一人紧跟而上,长剑划过。陆必堂回转躲避,反手就是一剑反刺,瑞和踩着剑跳起来俯冲而下。两人打成一团,其他人都插不进去,于是便各自打起来,有人飞下台,也有人临危用各种办法勾住台上,再次冲回场上。陆必堂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瑞和也拿出最严肃的态度,两人打得剑影交叠,身影缭乱,左右碎石尘土乱飞。
陆较在坐得笔直的陆平身边坐得慵懒歪斜,在看见陆必堂向左横扫时几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在心中想:必堂输了。
陆必堂挥出那一件剑时就惊觉自己被骗了!果然苏鱼露出来的破绽是假的,他立刻调动内力收回左横扫的攻势却迟了,剑尖如疾风来,停在他喉间。
“我认输。”陆必堂苦笑着说出这句话,然后自己飞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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