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到了抽烟区,严松伟递了一根烟给严柏宗,替他点上。严柏宗深吸了一口,然后重重地吐了出来。
“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住酒店了,”严柏宗夹着烟问说:“他那边没事,主要是妈这边。”
“依我看,你也别来妈这边负荆请罪了,妈是没理还要qiáng三分的人,何况这事你们又是被她占住理。想要她松口,太难。”
“那你说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持久战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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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松伟说:“你外头不是有房子,我看祁良秦你们俩一起出去住算了。能让妈冷静下来的,只有时间了。”
严柏宗叼着烟看向窗外,外头车水马龙,正是繁华时刻。
“都是早就预料的事,你也别太担心了。”严松伟说:“家里有我和媛媛在呢,没事。”
老太太拒绝见严柏宗。
其实何止是严柏宗,就是严松伟她一样懒得见,没给过好脸色,尤其是在震惊渐渐过去之后,她的愤怒被痛心所取代,细究起来,罪魁祸首,还是老二这个糊涂蛋。
假结婚,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正常人会做出来的事。
但是严松伟会死皮赖脸地撒娇卖乖,整天在她眼前晃悠。目前的主要矛盾是老大,她不能同时和两个儿子都闹僵。
“我跟他要分开吃饭,我不跟他一张桌子。”老太太说:“除非他低头认错,和祈良秦分清楚。不然我不会原谅他。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平日里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做出这种事,他都不过脑子么?”
老太太越说越伤心,好像是自己的一个珍宝,如今突然被人夺去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更可况这个家贼,还是自己一向很疼爱的祈良秦。
祈良秦……老太太想到他就头疼。她原来有多疼爱他,如今就有多痛恨他。
“我早就说他是个卖屁股的*,真是没说错。一想到他满脸堆笑地讨好我,我就觉得浑身起jī皮疙瘩。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压根就没安好心!他肯定是勾搭老二,没有勾搭上,又把目标对准了老大”。
chūn姨安慰她说:“或许他们俩就真的像柏宗说的那样,感qíng上的事,也不是说控制就控制的。我看那个祈良秦,不像是有贼心的人,反而有些懦弱了样子。怪就怪老太太把柏宗教的太好,你说这世上但凡喜欢男人的年轻人,不管男的女的,有哪个会眼里一点柏宗都没有呢。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个头身条,能力品xing,全都是拔尖的,孙家小姐,还有刘家姑娘,不全都很中意他?”
“照你这么说,老二就不用结婚了,要是每个老二的媳妇都看上大伯哥,我们家还怎么过?!”
chūn姨一听,讪讪地说:“老二跟祈良秦,不是假结婚么……”
提到假结婚,老太太就更生气了,chūn姨只好作罢:“他们做的事确实荒唐,年轻人为了qíngqíng爱爱的,总是连家人都不顾了。你别跟孩子们一般见识,气坏了自己身体,反倒便宜了别人。”
老太太却误解了chūn姨的话:“我是不能被他们气死了,我气死了,不是叫祈良秦登堂入室?有我在一天,他就别再想踏入这个家门一步!他的东西抖收拾完了么,都给我扔了!他睡的用的,全都给我扔了!”
严柏宗回到家,在大门口垃圾桶那里就看到了堆着的一堆东西,其中有几瓶百合花,破败地堆积在垃圾堆里。
严柏宗每天还是按时回家,老太太虽然不见他,但是对他的作息却了如指掌,看到老大并不算太忘恩负义,心里多少有些安慰。老大的xing子她是知道的,想让他一下子回心转意,那是不可能的。但老大如今这样的举动,说明心里还是有她这个母亲的,还不算太离谱。
她不能bī得太急,很多不为父母所容的婚姻最后修成了正果,未必全都是因为爱,很大一部分都是出于年轻人的逆反心理,压迫得太厉害,反而会让他们有一种为爱疯狂的盲目举动。她的大儿子是个明事理又理智成熟的人,只是被爱yù一时迷住了眼。
她能理解,一如当初她对严媛说的她能理解老二娶了祈良秦一样。祈良秦确实有他的好处,不光腰是腰屁股是屁股,xing子也有可取之处……尽管这都是他的狐媚之术,内里全是狐狸心肠,但男人们都吃这一套,她懂。而经历了当初老二突然变弯的经历,虽然这次她依然震惊的莫名其妙,但接受起来也不是那么困难。
她想,是不是老大一开始就是弯的,所以才能守着冰山一样的沈龢过了那么多年,才对孙家和刘家这么优秀的姑娘视而不见。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使错了劲。
她不是不能接受大儿子是个同xing恋……或许如果没有祈良秦这件事,她也接受不了大儿子突然变弯。虽然都是变弯,她能接受严松伟突然弯了,但其实未必能接受严柏宗变弯……但是有了祈良秦做对比,她觉得严柏宗喜欢上别的男人,除了祈良秦以外的男人,她都变得容易接受了。
她要跟自己的大儿子好好谈一谈。严柏宗是个很孝顺懂事的人,她如果晓之以qíng动之以理,相信老大能够明白,他爱上祈良秦,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
☆、第103章
但是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见严柏宗,祈良秦就打了电话过来,说要见她。
老太太已经把祈良秦的电话拉黑了,她把所有祈良秦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誓要铲除他的一切痕迹。祈良秦是透过chūn姨转达了这个消息。
“他怎么不让老大直接告诉我,还要告诉你?”
“她来见你的事,柏宗不知道。”
老太太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磨磨唧唧不知道他想搞什么,我就烦他这样的男人。说是老大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他又耍心眼,单等着事后告状,说我怎么为难他。”
chūn姨有些为难地说:“那老太太还要不要见他?”
“见,为什么不见,送上门来给我骂,我还能怕了他?”
chūn姨就打电话通知了祈良秦:“老太太不会心平气和坐下来跟你谈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
祈良秦这两天上火很严重。
严柏宗要上班,每天中午和晚上陪他吃个饭,晚上回去睡觉。大概是不想他负担太重,严柏宗很少跟他提家里的事,祁良秦也没问。
不是不想问,是心里有愧,所以不知道说什么。是他让严柏宗走到如今两难的地步,他愧对严家人,可却又不肯放弃自己的幸福。
人的心是多么微妙和复杂啊。他看着不动声色的严柏宗,有些心疼他,发自真心的心疼,他真的一点痛苦也不想让严柏宗尝受。可是他又有着那么qiáng烈的私心和占有yù,为着一己私yù,不到万不得已不肯松手。
他住的酒店距离严家不远,在严家和严柏宗公司那条线上。严柏宗每天来看他,但是两个人克制了很多,大概也是没心qíng,没什么亲热举动。严柏宗什么都不说,严松伟倒是一天三四个电话地发过来,随时报告家里的qíng况。
祈良秦觉得这事事关自身,他不能什么都jiāo给严柏宗,自己也需要有所作为才行。他心里也是不安的,越是太平静,他越是害怕后面有bào风雨等着他。他是打死都不肯分手的,但他怕严柏宗会。
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或许未必不会幸福,可是得到家人诅咒的婚姻,就一定不幸福。就算严柏宗抛弃了家庭选择了和他在一起,他觉得严柏宗也不会真正快乐。
既然严柏宗都不会快乐,他又怎么可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爱qíng呢。他想要严柏宗没有后顾之忧地爱他,全心全意地爱他,就要攻克老太太这个难关。
老太太没让他进家门,也没有去咖啡厅或者哪里,而是直接约在了路边,叫祁良秦在小区外头的一个路口等着她。
祁良秦早早地就到了。老太太坐着车远远地就看见他站在路口。
老太太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她觉得几日不见的祁良秦仿佛出落的更俊秀了。祁良秦看起来越是叫人满意,她心里就越不舒服。一个本来可以成为完美儿媳的男人,如今竟然成了一条白眼láng,她怎么能不生气,懊恼。
车子在祁良秦跟前停下来,祁良秦才看清开车的是严媛。他冲着严媛半鞠了一躬,低头致意,没有韩剧或日剧里常见的那种鞠躬夸张,却比点头更诚恳恭顺,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打招呼方式。老太太将车窗打开,露出一副jīng心武装过的面孔,冷冷地瞧着他。
“您好。”祁良秦再次低头致意。
“您”这个词,好像更多地在正规社jiāo场合和书面上出现,在日常生活里很少有人用,祁良秦原来在严家的时候,大家跟老太太说话,几乎很少会用到这个字,都是用你。他如今用“您”,自然是为了表示恭敬,有心讨好。
老太太却并不吃这一套,她当然不可能吃这一套,冷冷地瞧了祁良秦一眼:“你不是有话跟我说,我来了,你还磨蹭什么?”
“我想跟您好好谈谈。”
“就在这里谈吧。”老太太说:“没有外人,也省的丢人。”
前面的严媛低着头,手放在方向盘上,被阳光照着,指甲上新做的花纹泛着粉色的彩。严媛也不喜欢祁良秦,她从知道祁良秦和严松伟是假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心生不满了,后面知道祁良秦和严柏宗搞在了一起,只是增加了她的不满而已。但是她对严柏宗是敬畏的,也有着割不断的血脉亲qíng,所以为着严柏宗,她只能做个中间派。
她也是听了严松伟的话:“这件事咱们俩都别掺和,尤其是你,本来就是局外人,就更不要掺和到里面去,免得落得里外不是人。大哥和妈对祁良秦是两个态度,手心手背都是ròu,我们帮谁都不合适。我知道你对祁良秦有意见,可将来万一他和大哥结了婚,你再不喜欢他,他也是大哥的爱人,不要弄的太难看。”
可是祁良秦真的会和她大哥修成正果么,她觉得很悬。而且说到难看,如今就已经十分难看了。
“我跟松伟是假结婚,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我对他一点动心都没有,他对我也没有,他是个标准的直男,而我是个天生的同xing恋。”祁良秦说。
在来之前,其实他做足了准备,他要说哪些话,甚至在什么时候停顿,如何说的讨巧而真挚,最大限度地获得老太太的谅解。但是真正站到老太太跟前,他才发现一切准备都是徒劳。他有些语无伦次,但有了一种莫名的勇气和冲动充斥着他的心:“严柏宗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老太太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你爱谁不爱谁,我并不想知道。”
祁良秦有些急迫地说:“我不是存心说出来叫您生气……我是想告诉您,不要觉得我和松伟怎么样了之后,又和柏宗怎么样……我不是勾引了您的两儿子,把您的两个儿子都……”
“你要说你和老二清清白白,不是一个人睡了一对亲兄弟,是么?”老太太看着他,语气有些嘲讽:“你要表明你有多忠贞纯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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