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现在还是睡地上么?”
祁良秦点点头,严柏宗说:“老这样不是办法,等到入秋,天气就凉了。睡在地上不好。”
“没事,我都习惯了。而且昨天晚上的时候松伟跟我说,他要睡地上,以后我们可能轮流睡地上。”
严柏宗听了微微皱起眉头,说:“他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
“大概是在云南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找他,他多少有点感动吧。”
但是严柏宗回去之后就去了他们房间。严松伟才刚起来,看见严柏宗进来,就坐在chuáng上揉了揉眼睛。
“九月就入秋了,良秦老在地上睡不好。家里那么多空房间,我看你不如让他去客房睡,你们这旁边不就是几间空房。”
严松伟还在睡眼惺忪的状态,眯着眼睛看着严柏宗,说:“没事,我昨天还跟他商量了,说我们轮流睡地上。其实都睡在chuáng上也没事,我不计较,就是良秦在那矫qíng。那么大的chuáng,还睡不下两个人?以前也不是没一起躺过。”
严柏宗听了就对祁良秦说:“良秦,我有话跟老二说,你先出去一下。”
祁良秦老老实实地走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严松伟见老大神qíng严肃,便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严柏宗:“大哥,你这是……”
“我不是跟你jiāo代过,做事不要太想当然,多照顾一下良秦的感受。”严柏宗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严松伟说:“你是个直男,当然觉得都无所谓,可是你别忘了,他却是喜欢男人的。你对他来说,就跟男人对女人是一样的,我看你整天跟他勾肩搭背的,他xing子腼腆,估计有意见也不好意思跟你明说,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照顾他的感受。”
“我……”
“你刚还说什么矫qíng不矫qíng的问题。他要是跟你睡一张chuáng,半夜突然伸手摸你,你受得了么?”
严松伟略有些窘迫说:“不能吧……良秦他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他再腼腆也是个男人。再说了,他就算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能因为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就因此欺负他。他虽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可是你跟他太亲密,他总是受煎熬的。这事我也不是头一回跟你说了,你老说听,怎么没见你听。”
严松伟见大哥面色沉重,语气认真,便有些发憷。都说长兄如父,他对严柏宗是比较敬畏的,也一向听严柏宗的话,因此也来不及去想严柏宗的话是否在理,便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最近考虑了一下,觉得你们既然不是真qíng侣,老是睡在一起也不方便。虽然都是男人,到底还是有点不方便的。家里客房多,你们这房间出来左转就是三间客房,你让他去那里睡,妈也不会知道。这事我问过良秦了,他是同意的,大概他一直都这么想,就是不好跟你开口。现在天气还行,以后也渐渐冷了,你总不能还让他睡地上。”
严松伟点头:“那好,我也不用睡地上了。”
严柏宗站起来说:“那么多空房间,睡什么地上。你们俩虽然是假夫妻,也该避避嫌。对了,你跟他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么,什么时候要跟妈摊牌?”
“摊牌是一时半会摊牌不了。我怕妈气出个好歹来,而且你看妈现在那么喜欢祁良秦。”
严柏宗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想了一晚上没想到什么解决的好办法,只能先这样凑合着,慢慢再想。行了,你也该起来了,等会上班一起吧。”
严松伟见严柏宗走了之后,在chuáng上又愣了一会,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觉不出哪里怪怪的,他挠了挠头,身上的困劲已经过去了,他低头找到拖鞋,下了chuáng,最后心里想,大哥为了这事还想了一晚上,真是贴心周到,还替他们想着。
严大哥就是严大哥,是他们家的大家长,不管是谁的事,他都cao着心。仔细想想,他把祁良秦当男人看,似乎也确实欠妥当。他自己又不是个贴心周到的人,这些也就只有大哥能想到。
严柏宗出了门,见祁良秦站在过道里,便说:“我的提议,你没意见吧,不会不高兴吧?”
祁良秦赶紧摇头:“不会啊,这样我就不用睡地上了。”
“不能跟松伟一个屋,你不会不高兴吧?”
祁良秦问:“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严柏宗嘴角咧开,笑了笑,没说话,手cha在裤兜里,笑着走了。
☆、第70章
祁良秦回到房间里,严松伟叼着牙刷出来,说:“你猜刚才大哥找我说什么事。”
“叫我去客房睡啊,你忘了,他说的时候我还在房间里呢。”
严松伟说:“是不是你跟大哥抱怨什么了?”
祁良秦立即摇头:“真的没有。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
“大哥倒是挺关心你的。”
祁良秦心虚地说:“大家都挺关心我的啊。”
祁良秦发现自己很不擅长于说谎,他会心虚,但所幸严松伟并没有接着问下去。祁良秦打开柜子,将他的被褥抱了出来,问说:“我睡哪一间啊?”
“你也太着急了,”严松伟在浴室里说:“你先别急,晚上的时候再过去。还有啊,客房虽然没人去,但是家里隔一段时间都会请家政公司的人过来打扫一下,所以客房你除了睡觉,别的都尽量别动。白天的时候尽量还在这房里。”
祁良秦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连客房的被褥我都不用,自己带自己的过去睡。”
“家政公司什么时候来,都是chūn姨打电话叫的,你去问清楚,到时候事先把被褥收回来就行了。”
祁良秦便找了个由头去问了chūn姨,chūn姨说:“原来是请家政公司的人到家里打扫的时候顺便打扫一下客房,后来因为客房少有人住,门窗也关的紧,其实也没有多少脏东西,所以就由我时不时地去看看,开窗透透气,倒不怎么打扫了。”
“这么多房间,你一个人打扫太辛苦了,以后我们那边的三间都我来照顾吧,你只顾大哥那边那几间就行了。”
chūn姨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可打扫的。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这么着吧。”
吃罢早饭严柏宗和严松伟就去上班了。老太太说:“病了这些天,都没好好搓个麻将。”
“麻将我是打不了了,”严媛说:“今天我要跟赵浩出去玩。”
老太天说:“怎么整天出去玩,他都不用上班么?”
“体育老师,没那么忙。”
老太太又看向祁良秦,祁良秦说:“要是人数不够我就留下来,要是人数够的话,我就打算去学校里看看,我还没去过东华呢。”
“也好,过几天就开学了,你去熟悉熟悉环境也好。那我打电话叫我那些姐妹过来打,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于是祁良秦就去了一趟东华大学。
东华大学不是南城最好的大学,南城是大城市,重点大学非常多,东华按名气和实力,大概只能排在中游,但是东华大学有南城最美的景色,面积也最大,校园里种满了法国梧桐,后面是南城最大的城内湖。
祁良秦穿了白球鞋牛仔裤,上身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t恤,背着个双肩包就出发了。为了更熟悉路,他特地坐了公jiāo车。得益于公jiāo车的终点站就是东华大学北大门,他这一回没有迷路。
人似乎很容易怀念过去,祁良秦经常感慨说,要是他能回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好了。二十岁的时候他还是大学生,日子虽然枯燥乏味,但每次叫他回想起来都十分怀念,大概怀念的不是大学生活,而是那时候年轻的自己。如今再踏入校园,并且以一个大一新生的身份回到校园里,内心的激动无法言喻。
学长学姐们都已经开学了,在大门口右侧cao场前面已经有新生接待处了,只是这时候还没到正式入学的时候,接待处的人并不多。外头虽然很热,艳阳高照,但是校园里凉荫密布,梧桐树遮天蔽日。祁良秦原来上的大学也是重点大学,只可惜他所在的是新校区,校园里的树木都很小,夏天的时候校园里非常晒。但他心目中的大学,或者说他在电视上看到的大学,都是林荫小路,通往教学楼或者宿舍,làng漫又富有大学气息。
这才是大学该有的样子啊。
他绕着学校走了一圈,又专门去了中文系的教学楼里看了看,结果走到一楼一间教室的时候,他看到那教室的后门开着。这是个大教室,他朝里头看了看,发现在讲课的老师,竟然是王泽。
好久没有体验过大学生活了,他偷偷溜进去,在靠门处的最后一个座位坐下。
王泽似乎发现了他,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他赶紧趴在桌子上,好一会才坐直了身体。他旁边隔着一个座位坐着一个男生,戴着黑框眼镜,朝他看了一眼。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祁良秦也喜欢坐在最后一排。讲台上王泽侃侃而谈,大概他年轻,英俊而有才华,所以课堂上的学生都听的很认真,很明显的是前面坐的全都是女生。
这样的老师不多见,大概很受学生欢迎。
因为被王泽发现了,所以他反倒不好意思走了,只好坐在那里听了一节课。下课之后他赶紧从后门溜出来,跟着下课的学生一起出了教学楼。
但是王泽却叫住了他。祁良秦只好停下脚步,笑着跟王泽打了招呼。
“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祁良秦笑着说:“你课讲的真好。”
王泽笑了,说:“走吧,都到饭点了,请你去咱们学校的食堂参观参观。”
祁良秦说:“不了,这才十一点多,我回家吃。”
“不想提前感受一下东大的伙食么。东大的伙食可是出了名的好。”
祁良秦就有些犹豫了。中午他不打算回家,本来打算在学校外头的小吃街解决午餐的。王泽笑着说:“走吧,顺便带你在校园里转转。”
祁良秦就跟着王泽吃了顿饭,东大的伙食果然名不虚传,物美价廉。祁良秦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共食堂吃过饭了,很是感慨。吃完饭王泽又带着他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王泽是很健谈的人,倒没有尴尬。走到湖边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严柏宗,赶紧接了。
“大哥。”
“不在家?”
“我来学校了,你回家了?”
“嗯,要我去接你么?”
“不用了,你下午不上班么?”
“不用去了。”
能得严柏宗来接,自然喜出望外,祁良秦怎么会拒绝,于是赶紧说:“那你过来吧,到了校门口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他冲着王泽笑了笑。王泽问:“柏宗?”
祁良秦点点头:“他要来接我回去。”
“冷心冷面的严家大少爷,竟然也知道做车夫了。”王泽笑着说:“这不是松伟才做的事么?”
祁良秦笑了笑:“松伟不得空,他正好有空。”
“严家这位大少爷好相处么?”
“挺好相处的啊。”
“他这人xing子比较闷,我原来还担心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跟一个男人结了婚,如今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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