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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还没等老管家想个所以然来,老爷就甩手离开。
    等老管家回头再看眼亭中景,要亦步亦趋的追上去时,却赫然发现哪里还有老爷的影子,举目看过去时只留下一片轻雾。
    咦?
    老爷这就走了?以前不都是哭着闹着()都要留下来和他们庄主吃顿便饭的吗?
    所以说老爷心,海底针啊。
    那边亭中,正聚jīng会神和西门chuī雪对弈的顾青眉目不动,却伸手不经意的抚了下衣衫上莫须有的皱褶。
    嘛,没想到来一趟万梅山庄竟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他这么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日也随之结束了,原因很复杂。
    一方面呢,虽说陆小凤拉着他到万梅山庄来,是想避过江湖中有人想来找他们俩去掺和楼兰宝藏的事,可麻烦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的,像之前陆小凤躲着青衣楼不也是最后没躲过,反而是惹上了lsquo;丹凤公主rsquo;,后面牵扯出一系列更大的麻烦吗?这次也是一样,谁让四条眉毛陆小凤声名在外呢。
    于是在他们在万梅山庄呆了总共不到十天,陆小凤不知道是得了什么信,就要火急火燎的离开万梅山庄,而在这之前顾青也收到了从家里来的信。
    这就是复杂原因的另一方面了,作为天子的顾青不是为了让不事生产的江湖中人有活gān,去渐渐荒废下来的陆上丝绸之路开荒吗,这事现在却横生枝节:
    在原本楼兰宝藏即将现世的传闻上,又多了一层传闻,说是待到楼兰宝藏现世时,还需要一把钥匙打开宝库,而这把钥匙不是别的,是西方魔教的镇教之宝罗刹牌!
    这罗刹牌是块玉牌,千年的古玉,据说几乎能比得上当年秦王不惜以燕云十八城去换来的和氏璧,而这玉牌并不十分大,却是正面刻有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反面还刻着部梵经,从头到尾,据说竟有一千多字。
    而不管这罗刹牌是不是楼兰宝藏的钥匙,单就是这块玉牌不仅本身就已经价值连城,而且作为西方魔教的镇教之宝,遍布天下的魔教弟子,看见这面玉牌,就如同看见教主亲临,也就是说罗刹牌可以看成是西方魔教的教主信物,谁若是得到了罗刹牌,就能够统领西方魔教。
    现在看来,如果罗刹牌能够开启楼兰宝藏,那么它就不仅仅代表着无上的金银财宝,还代表着会有无上的权势,更有传闻说玉罗刹之所以会有那么神秘莫测的武功,就是因为手握罗刹牌。
    不管怎么说,关于罗刹牌是开启楼兰宝藏的钥匙一说,也在短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
    该怎么说呢?
    这两个传闻加起来,有点类似于gān柴遇到烈火,让原本还有点虚无缥缈的楼兰宝藏传闻多了几分真实感,毕竟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真正见着了楼兰宝藏,可罗刹牌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玉罗刹的武功高深莫测也确有其事。
    更有在西方魔教内部,心有沟沟壑壑的教众们在知道这件事后,就好似被醍醐灌顶怪不得教主会对楼兰宝藏出世一事无动于衷,而且还有三缄其口的架势,原来是早已将楼兰宝藏的钥匙握在手中!
    话又说回来,这罗刹牌是楼兰宝藏钥匙的传闻,因为是建立在楼兰宝藏传闻上的,对对楼兰宝藏现世深信不疑或将信将疑的人马才会起作用,可对于从一开始就知道楼兰宝藏现世这一事是人为散播出来的,也就是根本不是真的人马来说,纯属子虚乌有不说,而且传播这一消息的幕后之人也显得很可疑。
    于是负责监管江湖中人来关外寻宝实则开荒的汪直汪督主,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写下来,呈到了顾青这里,由顾青来做决断。
    顾青看完后半垂着眼帘,他这是被人将计就计了吗?
    除了这件事外,汪直呈报上来的另外一件事也引起了顾青的注意,原来不止江湖中人对楼兰宝藏感兴趣,还有其他反动势力也对它蠢蠢yù动,东厂就在蜂拥至关外的江湖人士中发现了瓦剌人。
    这瓦剌属蒙古族,和先朝建国的皇帝有世婚关系,后来先朝皇室衰微时,瓦剌乘机扩大了实力,不过等到本朝建国,成祖统兵北征大败瓦剌,瓦剌向本朝内附称臣,后经过本朝在贸易上的钳制,导致瓦剌一直不敢有大动作,还不时遣使向本朝通贡,但像此等游牧名族,向来有着怎么摁都摁不下去的野心,可有野心也得有钱粮支撑,无疑楼兰宝藏对他们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过他们倒也没敢大肆混入关外,而是派遣了一小队人马乔装打扮到了关外,只不过饶是再小心翼翼,他们也是属于外族,不小心就露出马脚来,被东厂的探子探知。
    可除了瓦剌,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属国的探子想来分一杯羹?就是这中原江湖人士中,说不定就还有被那有上进心的野心家雇佣来的呢。
    所以说这原本的一个开荒之旅,就炸出来那么多魑魅魍魉吗?
    顾青指尖撑着额头,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既然玩都玩了,不妨再放开一点。
    这么着的,因为陆小凤和他都临时有事要办,所以就离开了万梅山庄。
    顾青是说他家里来信要他回家,陆小凤听了倒松了口气,还再三嘱咐他说回家就老老实实呆着,不要被江湖中的谁骗去关外,那边现在可不安生。
    顾青乖乖点头,又问陆小凤去哪儿。
    我去北边,有人请我去喝喜酒。陆小凤确实是去北边,可却不是去喝喜酒的,而是去保人的,有人想请司空摘星那猴jīng去偷罗刹牌,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毕竟江湖中谁不知道玉罗刹极为神秘,又极为可怕。
    司空摘星本不想沾手这样的大麻烦,所以就只好躲来躲去,哪想到还是被人撞见了,没办法司空摘星就只想到陆小凤,让他过来帮忙,陆小凤是不能不去的。
    他只希望这次能有惊无险。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从来就运气不差,相信他这一次也是,而顾青他是回了家,可没在紫禁城里呆两天,就起身去往关外。
    说实话,对这次关外之行,顾青是很有几分抵触之心的。
    这似乎和他原本兴致勃勃的心态不符,可想想他那根深蒂固的洁癖症,再想想关外常常有的huáng沙漫天,就可以理解他这几分抵触之心是怎么来的了,而且如果不是他觉得关外有有趣的人和事,这抵触之心就不止是几分,而是十二分的了。
    好在等顾青抵达关外,自有东厂将他的衣食住行打理妥当,只是千般殷切还是有疏漏的时候,在顾青抵达关外的第二天夜晚,他房间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彼时顾青才梳洗过,仅着白色提花软绸中衣,没有束冠,鸦黑的发散落在背后,而那位不速之客就正式得多,藏在雾气后的金缕衣若隐若现,很快等那遮住全身的雾气散去,那金缕衣就现出了全貌,金翠辉煌,碧彩闪烁,华丽而不可方物,但在它的主人面前却完全沦为陪衬。
    顾青不动声色。
    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里,却凝聚着滔天巨làng,本座该称呼你为祝长生呢,还是朱佑棠呢?
    被戳穿两重身份的顾青眉目不动,礼尚往来道:朕该称呼你为玉教主,还是西门老爷?顾青那天在万梅山庄时感受到的别样气息,就是来自于眼前这人的,再联系到之前得到的qíng报,这人的身份就呼之yù出即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罗刹,只是没想到西方魔教和万梅山庄有着这样让人根本就不会联想到一起的关系。
    可惜顾青的礼尚往来,没有愉悦到玉罗刹分毫,反而让他眼中的yīn翳有着风雨yù来风满楼之势,可再说出口的话反而异常温柔:你知道我的身份,竟然一点都不紧张,可真是个好孩子。
    顾青坐了下来,在心里思量着他做了什么事,让玉罗刹用这么微妙的态度来针对他。抛开在关外丢出楼兰宝藏将要现世的事qíng不提,因为明显玉罗刹没有在在意这件事。再想想玉罗刹叫出他的两重身份时先提到了祝长生,而后这一句话里的身份,顾青不认为玉罗刹是在指玉教主这一层身份,而且他没有用lsquo;惧怕rsquo;一词,却是用了lsquo;紧张rsquo;,怎么看都怎么耐人寻味。
    这么想着,顾青就神qíng自若道:朕为何要紧张?
    可这句话听在玉罗刹耳中就成了我为什么要紧张,反正阿雪是那么喜欢我,你不是看到我们一起在亭中下棋,阿雪他还笑了吗,所以这是不仅寡廉鲜耻,在被戳穿后竟然还厚颜无耻吗?玉罗刹简直要被气笑了,身上的真力都没控制住,导致外泄了一分,尔后居高临下的俾睨着顾青道:阿雪他最不喜不诚之人。
    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大实话,西门chuī雪诚于剑,诚于心,这点顾青也在和西门chuī雪的相处过程中了解到了。只是现在重点不再于西门chuī雪喜欢什么人,不喜欢什么人上,而在于眼前的玉教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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