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纵观下来,不可谓不是无心cha柳柳自成荫。
只是这自成荫的lsquo;柳rsquo;世子,在他被拎到灵鹫宫,到顾青从西夏回来的这段期间,他都没空想起要给家里写封信报下平安。
而他这么杳无音讯了,大理段氏那边心急如焚,焦急不堪就很无可厚非了。
事实正是如此。
段誉他自认偷摸溜出皇宫,但他是他们段氏的独苗,哪敢叫他有任何闪失,段誉的皇伯父也就是保定帝段正明就叫了素来跟段誉关系好的朱丹臣,在段誉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这等段誉被人掳走,朱丹臣片刻不敢耽搁的赶回皇宫向段正明禀明此事。
这可得了!
段正明一面给不知因何事去往中原武林的皇弟段正淳去信,一面亲带了侍卫来往无量山寻段誉。
先前也曾说过无量山上有个无量剑派,另外还有附属于灵鹫宫的神农教,再有朱丹臣深以为那将他们世子掳走的人武功奇高,这么循着蛛丝马迹的,段正明一行人就向着天山灵鹫宫而来。
另还留下一队人马,让他们去别处去寻。
保定帝这一波人,刚入灵鹫宫地界就被下从探查到,将信传到了灵鹫宫。顾青知那是段誉的伯父,就传令叫人不得阻拦,尔后摆出诚挚脸对他师父说:师父您瞧,弟子为您善后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逍遥子一甩宽袖,云淡风轻道:不过区区大理段氏。
逍遥子并不曾把大理段氏放在眼里,便是顾青曾得来的六脉神剑剑谱在他看来都不过尔尔,但他这番表现并不主要是在藐视不请自来的保定帝,而是要在小弟子面前把威信重新树立起来,到底他这找的一预备徒孙,竟还牵扯出麻烦事,怎么看都不够好。
顾青倒没有再撩逍遥子上火,而是漫不经心道:据我所知,大理段氏十四传而至保定帝,而他却后继无力,唯二可传位之人有其弟镇南王,和师父您带回来的镇南王世子,且段氏崇信佛教,皇帝常会避位为僧。
那又如何?逍遥子话虽这么说,可他心里本还觉得段誉差qiáng人意,现在看来不过寻常。
顾青佯装惊讶道:道佛不是不两立的吗?逍遥派它从门派作风到武功心法,在很大程度上是立意于道教的。
逍遥子顿了顿才批判道:虚妄之言。
我知道,顾青本来就是信口胡诌的,这会儿承认起来毫无压力,尔后顶着逍遥子没多少力度责难的目光,又道:我和师父说这般多,只是想说我并不打算收下段誉做徒弟。顾青本来想直说的,可不是怕伤了他家师父的玻璃心嘛。
哪想到逍遥子听后很顺水推舟道:那便不收罢。
嗯逍遥子对段誉是越看越不满意,可既是他寻来的,他不好开口怕有损自己威信,但现在顾青既然主动说起,那就不一样了,不是吗?
顾青盯他。
逍遥子外qiáng中gān道:为师顺了你的意,你还有何不满?
顾青没有戳穿他师父,而且在保定帝的一行人被请上灵鹫宫时,还言出必行的去给他师父善后。
这保定帝一行人从前也依稀听过灵鹫宫的威名,这一路上也是担惊受怕,生怕等他们进了灵鹫宫,段誉他已遭了毒手,可叫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段誉不仅手脚无损,还jīng神奕奕。
保定帝搂着段誉看个仔细,确认他安然无恙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中,一时还顾不上和灵鹫宫的主人见礼,摩挲着段誉的脸:你这孩子,可让我们好生担心!
段誉还有些不明所以:伯父,你们怎么来了?
保定帝心里刹那间便五味杂陈,半真半假道:回去定是要好好罚你。
段誉本想告饶,可看了一圈不仅保定帝来了,而且宫中的四大侍卫们都个个风尘仆仆的跟来,后又听朱丹臣道他被贼人掳走,皇伯父还有他娘急得不行,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寻他,段誉心中愧疚难当,便束手乖乖听他皇伯父念叨。
保定帝最后心也软了,叹道:誉儿,你没事便好。
此时,保定帝才想起他们还在人家的地界,就问段誉:誉儿,这将你带到灵鹫宫的是为何人?又是为何故?
段誉忙道:是逍遥公子的师父,他老人家说我机缘巧合下学得他们门派的功法,又逍遥公子至今还未收徒,便是想叫我做逍遥公子的弟子。
保定帝大惊:誉儿,你可是答应了?
段誉毫不犹豫道:我自然愿意的。
保定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到底他连这是什么个门派都不清楚,再者哪有放着自己武学不学的。
跟着保定帝前来的司徒华赫艮见状道:皇上,不妨去见见那逍遥公子。这没有qiáng制收徒的不是,再说他们合该去见一见主人家。
这般的,他们一行人就去见了逍遥公子。
只除了段誉和朱丹臣,朱丹臣因华赫艮给他使眼色,就把段誉拖住了。
待那边保定帝见逍遥公子气度和见识皆不俗,又想他在江湖上名声尚好,便对段誉被收为徒弟,就没有那般抵触了若有这样一位师父,让自家侄子跟着受益,增长见识,便也无妨。
但这是什么门派,门派门规又如何,还是得好好了解了解的。想到这儿,保定帝就不由得想到据他先前得知的,这灵鹫宫的宫主乃是天山童姥,江湖上关于她的传言甚少,而他们从那神农教中人口中得知的,天山童姥并非善类,又现如今他们不见天山童姥,反而是见到了逍遥公子,难不成他们两人是同一个门派的?
顾青见保定帝yù言又止,便道:陛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保定帝并非扭捏之人,当即便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没错,天山童姥便是我大师姐。顾青稍微一沉吟反问道,不知陛下又是如何得知段誉被带到灵鹫宫的?
保定帝就言简意赅的把过程说了,这其中还涉及到一桩有那么些羞于启齿的事qíng。本来保定帝是要隐去不说的,可那逍遥公子却甚是敏锐,觉察到他有所隐瞒,再加上逍遥公子不像是不通qíng达理之人,保定帝就只有全盘托出。
原来,在他们漫无目的在无量山上寻段誉时,遇到了神农教的教众,向他们打听时,他们嘴上推说着不知qíng,但言辞闪烁,而保定帝又寻子侄心切,便不得已bī问起来。
那神农教的教众便说了灵鹫宫,又提及了灵鹫宫的宫主天山童姥。这原本是没什么,因着朱丹臣远远看到段誉是被一武功高qiáng的男子带走的,那天山童姥既然自称lsquo;姥rsquo;,便该当是位女子。
可不妨那神农教的弟子冷不丁道:段世子想来相貌俊美?
保定帝迟疑下便点头。
神农教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后,一弟子神秘兮兮道:我们还是听说的,那灵鹫宫原本只有女弟子,可就在这两三年间,好似有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常常出入灵鹫宫。旁人道大抵是童姥要拿俊美的年轻男子练功,来压制内心bào戾,说来这几年童姥下山次数竟真少了。
另一弟子便道:说不得便是有灵鹫宫的属从,擒走段世子献去给童姥呢。
练功什么的,真是练功倒也罢了,可就怕此练功非彼练功。如此一来,也难怪保定帝之前见着段誉时,将他看个仔细,生怕他被糟蹋了。
当然了,现在看来是误会一场,再有那天山童姥是逍遥公子的大师姐,这般的诽谤之语,生xing醇厚的保定帝说完后也是过意不去。
哪想到逍遥公子分毫不在意,反而是说:若他们知晓我大师姐和我小师姐是伴侣,便就不会有什么暧昧的想法了,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常常出入灵鹫宫的俊美男子便是指的我。
保定帝:??
这番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大,饶是见多识广的保定帝一时间也是瞠目结舌的。
这时候又听逍遥公子呢喃道:嗯,近来我师兄也来了。
保定帝心中不由得掀起惊涛骇làng,脸上不自觉也带出几分来,逍遥公子见了就宽慰他道:这并没什么,我们门派素来不拘小节的。
这不是不拘小节吧?
保定帝心中惶恐的很,又想到他那个四处和女子留qíng的皇弟,再想想到现在还没有个世子妃,但想入得这样门派的侄子,保定帝当下便决定这个门派还是不入的好,所以他就qiáng颜欢笑的跟逍遥公子说想再去看看段誉,叫他写封平安信什么的。
逍遥公子欣然应允。
保定帝近乎落荒而逃,出了门和他的家臣们对视一眼:世子绑也得绑走!
家臣们狠狠点头: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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