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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们走了,锦荣继续晒她的药材。
    白袍小将却有些悻悻然,原来你还真是军医营的大夫啊。
    这么年轻?白袍小将偏着头语气中透着疑惑,你满十六了吗?
    征召军医也是有规定的,像这么年轻的大夫不大可能被召进军营。
    锦荣抬眼,认真道我今年十四,两个月前作为新兵征召入营,程将军看我会点医术,就把我给调到军医营了。
    白袍小将顿时哑了声,他看着她不大,却不知道居然这样小,想到这不禁心中一恼,朝廷这是无人可用了吗?连这么点大的孩子也强征为兵。
    朝廷上那些人真是尸位素餐,碌碌之辈。白袍小将恨恨道,有几分年轻气盛。
    朝廷强征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宋家族人的险恶用心罢了,锦荣在心里道,但也不会说出来,不过初次见面,还没到能交浅言深的地步。
    不过敢出言指责朝廷官员,看来这人身份也不一般啊,锦荣若有所思。
    不过和她没什么关系,锦荣又低下头去拾掇这些三七,这次应该比上次弄出来的药粉多些,同时在三七旁边,还有一些其他的药材。
    弄的好,说不定也能保命。
    却不想白袍小将对这个小小年纪就当上军医的宋锦荣有点感兴趣,再者因为对方被强征入伍而心生的那点小怜惜。
    话说的也多了,我是周宁嘉,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宁嘉,显然锦荣没听过,是谁家勋贵子弟也认不出了,她唯一知道的是大启皇族姓赵。
    宋锦荣,锦绣的锦,荣华的荣。锦荣简洁明了地道。
    一边晾晒着药材,一边应付个不甚精明貌似初出茅庐直白的小将军,锦荣还是游刃有余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擅长,锦荣想应该是天生的吧。
    你还读过书?识字吗?
    三年,识字。
    你医术怎么样?很厉害吗?
    尚可。
    等到锦荣比原预想的时间提前晾晒好了药材,周宁嘉已经主动将宋锦荣当成自己的人,还算看的顺眼的人之一。
    周宁嘉爽快道,有什么事,直管报我周宁嘉的名号。
    一双眼睛倒是漆黑清澈,神光奕奕。
    锦荣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但没想到,过了两天再见面,却是周宁嘉被送到军医营里来了。在一次埋伏袭敌时,中了箭,好在不是致命处,只是伤在了肩胛骨。
    只是点小伤,没事,我周宁嘉是什么人啊。原本漂亮的白袍上也染了点血,一张俊脸也沾了灰尘,只是还不服气地道。
    程将军说了,一定要好好治好你的伤,不管用什么药。说话的人是锦荣认识的沈淮。
    看他紧张的样子,周宁嘉的性命还挺金贵的,不过程将军显然更看重大局,还在镇守敌前,只派了沈淮过来。
    本来依着沈淮这些人重视的程度,是轮不到锦荣这个才当军医不到两个月资历微薄的人来治的。
    只是那箭上有毒,即便拔了出来,伤口处还残有余毒,对这方面更为熟悉的反倒是锦荣了。
    箭上的毒素有致幻的作用,周宁嘉嚷嚷了几句后,就有些神志不清了,但即便如此,也还能看清给他疗伤的人,宋锦荣。
    刚想开口说话,就见锦荣拿在烛火上烧过一下的刀片割开了因中毒而泛紫黑色的伤口。
    动作之凌厉简洁,周宁嘉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放出毒血后,又包扎了一下伤口,灌了碗药汤,也就差不多了。
    第二天,锦荣就见周小将军在她面前活蹦乱跳了。
    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我还没见过这么年轻医术又好的大夫呢?
    你在哪学的医啊?
    好在周宁嘉这人虽烦人了点,但一听战角吹响了,就立刻拔腿就走了,除了一开始受了几次伤,后面的伤也越来越少。
    本将军是什么人,哪那么容易受伤的,那次是我轻敌了周宁嘉愤愤道,显然把那次事情视为了耻辱。
    锦荣也知道,周宁嘉虽然性子桀骜嚣张了些,但本事还是不差的,上次营地里比武,打了十二轮,也没人打败他。
    虽然不怎么受伤了,但周宁嘉一有空还是会跑来找锦荣,也许是宋锦荣是他难得看得顺眼,又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卑躬屈膝的人吧。
    就在上次箭伤过后,程将军还亲自来看望了他,听说还不许他上危险的前线,因为程将军的优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份金贵,和寻常征召入伍的将士不同。
    虽不说讨好阿谀,但另眼相待的人还是不少,甚至怕得罪了贵人,不敢轻易往他面前凑。
    像宋锦荣这样前后态度都没变的人的确少。
    若说锦荣是什么想法,自然是淡定的,周宁嘉身份再尊贵,能冒着国法保住她女扮男装入军营不被砍头吗。
    而经过一个多月的运送,安平县宋家终于收到了锦荣寄来的东西。
    第193章
    宋家这段日子过的苦,几个女人姑娘家一边织布浆洗一边为宋锦荣抹泪。
    也就宋家奶奶稍微硬气点没掉泪,但晚上不知在儿子丈夫牌位前上了几柱香,祈求保佑他们家锦荣活着回来。
    这天,族长夫人还来宋家这里唠嗑,说是唠嗑,明里暗里却在说前方战事紧急,宋小郎年纪轻轻怕是回不来了。
    宋家奶奶气得差点没抡起扫帚,把这长舌妇人给赶出去。但看一眼家里的孤女寡母,还得依赖家族庇佑,只能强忍了下去。
    族长夫人还当作没看见宋家这家人难看的脸色,继续说着,这都是命啊,老天爷定的,我们也就只能认了。
    听说宋家大爷留下的那几亩地风水不错,留给破落户又什么用,等宋小郎死了就能早早归族中,自家再使点力,还能把公公坟迁进去,日后也好保佑她儿子能考上秀才。
    抱着这样的心思,族长夫人继续挤兑着,势要在本就遭难的宋家雪上加霜,哪怕死活,她是不管的,这年头,没个男人撑腰顶立门户,那就比草芥还不如,遭什么罪都活该。
    忽然这时,宋家的木板门被敲响了,
    宋家大姑娘,也就是宋锦荣的大堂姐停下浆洗的活,在身上的麻布衣衫上抹了两把,因为刚才族长夫人的话,眼圈有些红,但还是先去开门了。
    其实这门也就虚掩着,像族长夫人这人就直接推开进来了,敲也不敲,反倒衬得来人有礼貌些。
    宋家大姑娘宋柳,一开门就看见个两个军士打扮的汉子,顿时就紧张了。
    你、你们找谁?
    方才敲门的军士声音有些硬朗,请问,这是宋锦荣的家?
    是宋柳颤抖着声音应道,军士说话的声音大,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宋家奶奶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走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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