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凤太傅的神色,倒是当真为之前的事情懊悔不已,白月轻笑着摇头:若是他为难我,我今日就不可能回来了。
解决了凤太傅的问题后,白月微微松了口气。倒是不知道阮惜霜的能耐这样大,凭借着几只蛊虫就能成功拿下帝位。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在此过程中原主的角色极为重要。若是没有原主,逍遥王和凤太傅再怎么密谋,恐怕也逃不出殷烈的眼线。
白月只在太傅府里待了小半日,殷烈就大张旗鼓地亲自将她接回了宫内。
殷烈面对着太傅以及凤夫人时,神情之中丝毫不掩饰对于白月的宠爱,倒是让带病起身迎接圣驾的凤太傅狠狠松了口气。
啊!滴答滴答的水声中,暗影重重的牢房里阴森恐怖,只余两边墙壁上插着的昏黄火光。阴影重重的牢房里响起了惨叫声。
水牢中看不出人形的人双手被铁链吊在了两边,脏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面庞,她半个身子都浸在了脏污森寒的水中。白色的囚衣褴褛一片,处处是暗红的血渍。
平静的水面掀起微微的波澜,继而lsquo;哗啦rsquo;作响,池子中的阮惜霜最终又控制不住地溢出了一道惨叫。这尖锐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毛发直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水牢中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颊,她的声音嘶哑空洞:求求你让我去死
阮惜霜已经不知道来这里了多久,她根本没预料到自己会陷入如今的处境。明明都在计划中,凤白月也来冷宫见了她,看模样也已心软。只要继续下去,凤白月就能成为她威胁殷烈的棋子。可是为什么只是见了一面,系统就出了差错现在系统面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仿佛消失了一般。这段时日以来,各种刑罚加身,无边的痛苦让她恨不得立即死去。
阮惜霜浑浑噩噩,目光涣散。她的下半身已经痛的没了知觉。池中不停游动的食人鱼不停地啃食着她的下半身,倘若此时将她拉起来,一定全是血肉模糊的森森白骨。
她从没有哪一刻这样的后悔惶恐,没有一刻这样对皇权深深惧怕。要是她当初没有入宫、亦或是根本没有朝殷烈出手该有多好
若是说被关进这里的初始她还抱有希望,现在却只有一个想法:她想要死去。
只是她连死亡的力气都没有了。
lsquo;叮叮作响rsquo;的锁链声中,昏昏沉沉中阮惜霜感觉自己似乎被人带出了水牢,再次见到外面的光线时,她眼睛一痛,昏了过去。
青色帷幔,干净的床榻。
醒来的阮惜霜怔怔地看着头顶好一会儿,才听到了旁边的声音:你醒了。
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阮惜霜下意识一抖,连滚带爬地抱着被子缩进了角落里,言语混乱地瑟瑟发抖道:别过来放过我,求求你救命
哪怕是早已知道阮惜霜落在殷烈手中落不了好的白月也微微楞了一下,继而也不管对方癫狂的模样,面上带上了几分担忧靠近轻言细语地安抚,暗地里却直接将灵力输入了阮惜霜体内,细细查询了一遍。如同上次一般,她遇到了微弱的阻碍,白月干脆又聚起灵力集中精力将那个阻碍剥离了下来。
刚松了口气,那边的阮惜霜却骤然抬起了头来,眼睛通红地瞪向白月,语气阴狠道:都是你,都是你对不对!一切都是你做的!
啊啊啊!凤白月,我要杀了你!!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白月身边的侍女挡住了,尖叫之下迅速有侍卫赶了过来。阮惜霜状若疯癫,不顾周围的侍女、通红着双眼想要冲过来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怕。
娘娘,您没事吧我护着您出去。思琴小心翼翼地护在白月的身前,回头问了一句。
白月一脸惊魂未定,闻言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跟在思琴身后除了宫殿。只是刚出了宫殿还未站稳身子,那边殷烈已经大步走了过来,看了眼白月惊慌的神色,神色森冷地看了殿内一眼,就环着白月的肩将她带回了关雎殿。
此次也是白月故意提出想要见一见阮惜霜,为的就是将她体内的东西彻底除掉。白月心底虽知道阮惜霜有问题,面上却不能让殷烈看出什么端倪。毕竟作为凤白月来说,她根本就不知晓一切。阮惜霜在她眼中,也只是那个害了她一次却来致歉,让她不忍心怪责的闺中密友而已。
阮昭仪怎么会白月坐在内殿,良久后才像是缓过神来,状似喃喃地问了一句。
殷烈闻言目光微闪,伸手握住白月的手,对她眼底的几丝抗拒视而不见,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来:同你一起昏迷过后,阮昭仪醒来似乎就变了个人。若不是你今日执意要去见她,也不会受了这样的惊吓。
知道事情真相的白月心中无语,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
殷烈知道阮惜霜给他下了蛊,不论其他,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自己不能掌控情绪就是种羞辱。也难怪殷烈上辈子强行用内力压制自己体内的蛊虫,一方面是因为白月,另一方面也是不由得外人冒犯。
现在蛊虫已解,阮惜霜又落在了殷烈手中,恐怕讨不到什么好。
想到方才见到阮惜霜时,哪怕裹得严实,白月也敏感地察觉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儿。甚至阮惜霜癫狂的姿态,恐怕都是因为痛苦折磨而造成的。
白月接受记忆过后满心戒备,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阮惜霜。没了阮惜霜的蛊虫威胁,这江山殷烈自己都能坐得稳。
让凤白月疑惑的凤太傅以及逍遥王,他们的行为都是受了阮惜霜的蛊虫控制。而这两人却没有殷烈的意志力,是以乖乖为阮惜霜谋夺了江山。
凤白月的困惑已解,至此凤白月的心愿似乎也完成了大半。
只是白月起初设想的,解决了阮惜霜之后便想办法出宫的心愿却没办法达成了。殷烈将她看的极为紧张,哪怕是回个太傅府也亲自来接。除了上朝之外倒是时不时就待在关雎殿里,让白月什么办法都没有。
在宫人眼中,圣上对于月贵妃极度宠爱。为了月贵妃竟然不顾群臣觐见,直接取消了三年一度的大选,不久更是下旨册封了月贵妃为皇后。
封后仪式那一天普天同庆,哪怕身在偏远僻静的冷宫之中,也能见到不远处的处处灯火、听到嘈杂喧闹之声。
寒风陡峭的夜间,冷宫的墙边窝着个黑色的身穿单衣的身影。这人进入冷宫之内时就疯疯癫癫,冷宫之中早已没人搭理她。偶尔心情好了扔个馒头给她,心情不好便将这人连踢带打当做出气筒。没成想这人却是诡异地活了下来,一直活到了现在。
眼中映入不远处的星星点点的灯火,窝在墙边的人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全身上下只剩一双浑浊的眼睛,怔怔地望着那边的灯火与喧闹,倏尔流下两行泪水来。
阮惜霜浑浑噩噩地靠在墙边,心中波澜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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