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没有,比如无聊,比如大家都这样做,自己当然要随大流;
比如,哗众取宠,赢得人群的关注赞赏;
比如,只是因为她对自己造不成伤害,欺负她还能获得快感
把污水浇到厕所格子里的清水里奈头上,门外的青山友美笑嘻嘻的说着:哎呀,是不是气哭了啊,人家不是故意的嘛。要怪就怪弥生好了,谁让她阴阳怪气的,搞得大家在班里说话都不能随意,我也很压抑啊。
就是啊,之前我们都习惯跟弥生酱这么玩了,要不是她现在这样阴沉不合群,也不用换清水酱你来忍受我们的不高兴了。
施暴者最喜欢看到的,是被欺凌者的无助和眼泪,这让他们觉得自己极其强大。还有,被欺凌者之间的互相仇恨、争执、攻击,这简直是最高的娱乐。
清水里奈撑着伞,坐在马桶上,泪眼汪汪的发着短信:谢谢小林君给我的伞,没事了,可是,还是好害怕,我想让爸爸帮我转学了。
打完这些字,她想想,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把最后一句删掉。
想到在教室里看到的那个英俊的侧脸,如果转校就看不到了吧。
不如,我试试去求助藤原君,他那么厉害,那些人一定不敢违抗的。
在少女的世界里,爱情,是能让她们忍受一切糟糕境遇的最大动力。
与此同时,对弥生姬一的试探,也一点点逼近了。
在她面前言语奚落里奈,言语却是讽刺的她,观察她的反应;
追赶打闹撞到她的桌子,态度挑衅,试探她的反应;
最后,直接堵着她,撞上她
像以前一样,步步紧逼,时刻骚扰。
弥生姬一的反应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透过漆黑的长发,用那张苍白的脸对着他们,漆黑的瞳孔里只有平静。
很讨厌,就像苍蝇骚扰狮子,你不能吃了它。也不能像它一样骚扰回去。只要不被拍死,他们就能无数次卷土重来,乐此不彼。并且理直气壮,满怀愤怒,仿佛正义之师,而我是该死的大反派。
燕十七生无可恋:我们就不能直接毫无理由,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上去,就是一顿霸凌吗
真一笑了下,目光暗沉:臣妾做不到啊。
我和我手里的积分可以。求你快点让我暴打他们吧,老子忍的好辛苦。
这个世界,换任何一个真实生活其中的人,一定会被恶心压抑得抑郁。
占据绝大多数的,不是无辜的受害者,而是施暴者,于是施暴者自诩正义。
无力挣脱,有种被一层一层塑料薄膜裹着,缠紧,慢慢窒息的感觉。
想要反抗,都不知道罪魁祸首是哪一个。
真一摇摇头:如果只是冲上去一通暴打,自然能叫某些人暂时不敢惹我。但是这么做,能解决什么不是弥生姬一,也可以是别人。对施暴者而言,大不了换个人继续就是了。对他们有任何损失吗况且,十七,我们的对手不是一个人或一群人,而是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个或大或小的财阀。他们还互为犄角。
燕十七计算了一通,表示不解:数据显示,人类都是欺软怕硬的。你现在已经是硬骨头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你
因为,弥生姬一曾经任他们为所欲为。没有人愿意看到曾经轻易就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现在他们却拿她毫无办法。还会因为他们曾经的暴行,而脑补对方可能的仇恨报复。以己之心度他人肺腑,大概觉得我会杀人吧。
只隔着一层楼的脚底下,岛田小林正在照着田中纪子的话鼓吹着:想想大家对弥生做过的事,她不会原谅我们的。只会一个个慢慢的,猫戏老鼠一样的对付我们。与其等她这样残忍的一步步逼疯大家,我们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
假的吧,弥生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办到我是不信有鬼的。
假如她不是鬼,有什么好害怕的之前怎么样,现在也可以。
但假如,我是说万一,她真的是呢
如果她真的是鬼的话,绝不可能放过我们,我们更不应该坐以待毙。
真一慢慢掀起一抹冷笑:恶意就像一点火苗,只要在旁边吹一点点风,就自己燎原起来了。不着急,慢慢玩。
燕十七当然不怕他们来硬的,只怕钝刀子杀人:有计划了吗需要我做什么
下一盘棋。有人想拿我当棋子,虽然暂时还看不大清楚背后执棋的是谁。但是我们可以努力一把,成为下棋的那个。
辛苦来这个世界做任务,不好好搞个事情,怎么好意思
但是,事情却很快失控,断崖一般直坠而下。
当周一一大早,第一个人开锁走进教室,整个学校便传出惊恐到直插云霄的惨叫声。
鲜血淋漓的死亡现场,刺痛眼球。
一个女生,被折断四肢,头颅消失,像塔罗牌里的倒吊人一般,被倒挂着呈十字形钉在黑板上。
空白的黑板周围,用鲜血写着:罪无可恕。
脖子里涌出的血,打湿了地面画得笔直标准的古怪阵法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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