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得避嫌为何物,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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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类一直喊他阿啸。
这个人类一直对他笑。
这个人类一点都不怕他。
这个人类眼睛看不见。
这个人类养了一只讨人厌的白色老虎。
这个人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者说,从他有意识的最开始,这个人类就占据了他丧尸王生活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
啧,不知道为什么。
看,那个人类又过来了,糟糕,她好像又想让他去洗澡。
他可是丧尸啊,有什么好洗澡的
不懂得矜持为何物,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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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洞后头绕开,谭啸轻轻松松去了远点的地方。
作为一只丧尸王,被一个食物扒掉衣服,像什么样子
哼哼唧唧低吼着,走着,他假装不经意回头瞥了一眼。
啧,那个人类居然不跟过来,要反了吗
不懂得坚持为何物,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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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当天晚上,伟大的丧尸王都没有回来洗澡。
他待在后山的小树林里,思考人生。
他觉得很不对劲,他究竟为什么不想吃这个食物
努力思考的男人并没有发现,原本就是黑暗的天空,突然间蒙上了更加浓重的黑暗。
原本的夜色就像个没有能力的孩子,被突如其来的黑暗一点点蚕食。
山洞内笑眯眯缝补一件外衣的杨絮依,突然打住了动作。
第三次黑暗她的表情凝重了一下。
末世第三次天黑,在黑夜里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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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奇怪的窗子前面。
窗子延伸到地面,大片大片阳光从外头洒下来。
整个世界都是燥热的。
有点难耐。
阿啸温温柔柔的人类的声音。
男人觉得有点奇怪,那个人类怎么又出现了,他又是在哪里
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转了过去。
首先入眼的,不是那个人类虽然空洞但总是笑弯成月牙的眼眸,而是一圈又一圈缠起来的纱布。
纱布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
依,依。这声音一出口,男人就愣住了。
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发出这一声叫唤。
他为什么会说人类的话
眼前的姑娘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依然带着那抹有点苍白又有点开心的笑:阿啸,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对着太阳发誓呢。男人的声音很快顺畅起来,低沉磁性,非常好听。
哎为什么对着太阳
莎翁说过,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盈亏圆缺。谭啸认真道。
然后他的心里很快冒出了后半句话: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像它一样的无常。
男人的每个动作和每句话都没法控制,可这具身体的所思所想,他居然都能够感受到。
发生了什么他在内心低吼。
啊,那你在发什么誓言呢眼睛缠着纱布的小姑娘呐呐开口。
我刚刚在心里说,希望希望能够和依依一直一直在一起。
突然,嘭!的一下,斜斜摆放的小圆桌倒了下来。
地动山摇。
啊小姑娘站立不稳,几乎要倒在地上,男人的身体快于思绪,直接冲过去搂住了她。
世界骤然开始失去光明。
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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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啸觉得这个世界十分奇怪,随后他感觉到一阵难以抗拒的睡意。
再一次醒来,他和那个眼睛蒙着纱布的小姑娘都倒在地上,而且他的身体在灼烧,非常难耐。
耳边逐渐升起细碎的声音,眼睛逐渐看见更多的东西,即便世界是大片黑暗。
男人发现他作为丧尸王时拥有的异能回来了,可仿佛又没有回归透彻,只是并不十分强悍的能力。
他叫醒了那个姑娘。
小姑娘醒过来,整个人都很慌乱,嘴里唤着阿啸,就扑了过来。
谭啸接住了她。
却觉得,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脸,这个人类,和他认识的那个人类,似乎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沉了下来。
如果是她,如果是她的话,这时候肯定也是一脸笑容地宽慰他。
仿佛什么黑暗都没有。
别怕,之前是地震了。他听见自己用尤其温柔的语气说。
地震怎么可能只是地震,外面明明一片漆黑,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
谭啸缩在这具身体内,冷冷看着自己编造谎言,冷冷看着自己带着那个小姑娘上车,等天亮之时,往外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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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谭啸意识到,这个谭啸,是这个杨絮依青梅竹马的邻居男友。
两个人几乎是默认但又没有挑明的男女朋友关系。
说起来,那个人类一直都叫他阿啸来着,所以这个谭啸是他
谭啸谈笑风生。
这是他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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