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家属愿意出钱治疗的话,或许还可以再拖几个月。
几个月啊。
曲薇的表情若有所思。她摆摆手,就像使唤仆人似的,让护士离开。
程父依然陷入昏迷中。
曲薇放轻了声音,说:这时候就看你的儿子救不救你了。如果他不救,你这个老子也当得太失败了。
她现在有几乎九成的把握,程隽一定会给她钱,而且是不少的钱。曲薇是聪明人,她明白若是自己彻彻底底激怒了程隽,对方有的是本事让她人间蒸发,只不过程隽根本不屑于在她的身上浪费这些时间。
给钱,走人。他们互相成就对方,保平对方,岂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
一想到自己一通电话之后,程隽夫妻两人不仅不闻不问,甚至都懒得派个人来问话,曲薇就恨得牙痒痒。
他们不来,那她就过去!
另一边。
涂南和傅子澄蹭了一顿烤肉,足足吃了一两千块钱,阮啾啾看得目瞪口呆,服务生更是目瞪口呆。店里的服务生就像是凑热闹似的,轮番上阵热情地给他们烤肉,差点儿把其他桌的客人晾在一边。
阮啾啾吃了不到半小时就吃不动了。
她默默看着几个大男人胡吃海塞,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是涂南他们把程隽带坏了,还是程隽带坏了他们
这件事简直是个谜。
桌上的盘子清理好几次,阮啾啾终于忍不住,幽幽问道:你们还没吃够
被一道凉飕飕视线盯着的几个人男人表情一僵,缓缓放下筷子:饱了。
涂南这时候才想起来,他是来问嫂子爱情建议的。两人正要跟嫂子嬉皮笑脸地开玩笑,程隽凉凉地盯着他们俩,上一次被这么盯着的时候,他们足足加了几次班,至今记忆犹新。
傅子澄干咳一声:我们还是回去。
涂南:就是就是,嫂子再见。
他们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
阮啾啾好笑地问程隽:烤肉好吃吗
程隽老老实实回答:好吃。
偶尔大吃一顿,就恢复元气,这样的生活恐怕是简单而又美好的了。阮啾啾趁着程隽一个不留神,手摸到他的小腹,顿时大惊小怪地叫道:哇你的肚子竟然都没有鼓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程隽猛地后撤,迅速撤离阮啾啾几米远,活像见了鬼似的。
阮啾啾:我有那么可怕吗
面对阮啾啾一脸的茫然诧异,程隽默默地把自己的外套拉链拉上。她的手指碰到他平坦的小腹的时候,就像是一道电流从被碰到的地方呲溜一下窜到头顶,直到现在,都感到耳尖一阵烧呼呼的灼热感。
程隽恢复淡定,却是离阮啾啾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你的手指好冰。他说。
阮啾啾一脸无语:原来你是因为这个!
程隽这个狗男人果然时时刻刻都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
两人回自己的房间睡。阮啾啾躺在大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估计是吃太多了,脑袋也乱哄哄的。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来回翻腾,渐渐地有了睡意。
梦中的阮啾啾梦到了非常恐怖的场景。
她梦到自己只是一缕魂魄,在城市里游走。远远地,她听到了一人单方面争执的吵闹声,尖锐刺耳,阮啾啾不由自主地顺着声音飘过去,居然看到曲薇和程隽面对面站在一起。
曲薇愤怒地指着他,要让程隽掏钱。程隽双手抄兜,就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似的,表情漠然到不在乎,眼神散漫地望着某一处。
曲薇吼得声嘶力竭,程隽无动于衷。
曲薇的表情变得愈发狰狞。
就在这时!墙角处窜出一道身影,冲上去就是一刀!程隽的身体一颤,试图抓住对方,却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
红色的血泊漫延开来。
阮啾啾吓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她冲上前,却什么也抓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渐渐没了呼吸。
程隽!程隽!程隽!
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她扑腾的手指,让阮啾啾猛地睁开眼睛。程隽顶着一头还没睡醒的乱糟糟的头发,将她搂起来抱在怀里:怎么了看到什么了,怎么被吓成这样
阮啾啾醒过来,心有余悸地惨白着一张脸,这才意识到只不过是她夜有所思的一个梦。
她长出一口气,颤颤巍巍地说: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程隽抱着她:这会儿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阮啾啾松开胳膊,缓过神来。
大概是因为昨天曲薇的电话,才导致她心底的担忧又重新翻出。幸好什么事都没有,她也就放心了。
由于噩梦,阮啾啾一早晨都有些萎靡。她一路上都在走神,连程隽偷偷摸摸地牵她的小拇指都没发觉。司机大叔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不小心瞟到这一幕,忽然感慨万分。
老板果然是个妻管严啊!牵个小手都偷偷摸摸的!
今日的公司风平浪静,大家都在兢兢业业忙着自己的工作。阮啾啾忙得头大,正在她笔尖飞舞的时候,有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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