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心情宛若吃屎。
把薯片渣连包装吞下,女王说:我骗你的。
静静的脸已经木了。
她有点生气地说:您这样很不好。
女王的口器发出一串笑声。
这只是个玩笑。女王蠕动了几下触须,甚至有点哄静静的意思。我答应你,旅行者,从今日起,你在我族将有绝对的生存自由。
静静木着脸说: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又一个玩笑。
女王说:我已通知全领地。
好吧。静静出了口气,她看了看表,发现只过了二十分钟。
王房的时间真的很慢。
女王拉过静静的蛇皮袋挑起看了看,又还给了她。
她的动作似乎像在不舍,静静猜测着问:您还想吃吗
是的。女王没有遮掩地回答。
你让我吃饱,而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了。
她的话里没有丝毫自怜,只是在叙述事实,可静静却怔了下,忽然感到有点难过。
一个女性,为了背负全族的繁荣,为了下一代与下下代的繁衍生息,间刻不停地产卵,一直处在高消耗带来的饥饿中。
她从来没有吃饱过。
对女王的那点不高兴被这股难过轻易驱散。
她轻声问:产卵很累吧
女王停顿了。
片刻后,她回答道:这是我的职责。
她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静静清楚这种话术,这是当领袖在面对不那么重要的角色时,逃逸出的一丝精疲力尽。
静静低头想了想,尽全力用理智压抑,也没能克制住自己说出想法的欲望。
以后再来,我给你多带点点心吧。
话说出来静静就后悔了。
她准备了和自己一样高的一整袋零食,穷尽后女王才感到饱,如果按照这个频率,她怕不是要买到破产。
本来工资就有点不够花妈呀。
女王沉默了。
过了片刻,她开口说:旅行者,你拿到这些东西,需要支付代价。她不是在询问。
静静点头:嗯。
女王说:那你就不该无偿赠与我,你有自己的生存平衡,而我想必无力频繁支付如此高能量的代价。
虽然话说得很难懂,不过静静听出来了,这是女王式的担心。
理解了这点的一瞬间,理智也倾倒向了感性。
静静咬着唇吸吸鼻子,忽然笑了一下,说:怎么会呢。这些东西都很便宜,放心吧。她把蛇皮袋收起来,按住飘着的头发,我以后还会带来的,保证让你吃饱。
女王盯住她的脸,没有说话。
她无声沉默了许久,忽然说:旅行者,你上前来。
静静现在是十分不愿意上前的。
碍于女王的面子,静静小心地走到她的王座边,睁大双眼看着她。
女王忽然扭转身躯,从一只紧张虫手里抢走了一个卵。
静静:喂。
女王把卵塞给她,严肃地说:给。
静静:
给个屁啊!你给我干啥!我要个卵干啥!
静静吓得差点把那个卵摔了。
卵是冰凉的,滑溜溜湿哒哒,静静费了好大劲才抓牢它。她和那个被抢了的紧张虫一起惊恐地看着女王,用逼近尖叫一样地声音喊道:不、不需要!
女王瞬间盯紧了她。
啊,我是说静静努力镇定了一下,您的卵太过珍贵了,我不能要,而且我就是收下,也会白费您的心意。
她和女王解释了一下活物无法通过时空裂隙的法则。
毕竟是真的,静静解释的时候没有任何卡壳,女王问了几个问题后,遗憾的相信了她。
她把卵拿回来,再次沉默了。
现在静静知道,女王在思索如何支付代价给她。其实明明像之前那样掠夺威胁就可以,关系近了点后,女王却意外的执着。
也许她并不吓人的那种面目不是伪装的。
静静也不好打断她,只能在王座边找了块干巴的土块坐下。
女王在思考时,随口对静静说:你的毛。
嗯哦。
她又忘了。
把头发按住,静静解释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来这还没有这个问题,它们老是乱飘。
女王看了眼发梢的指向,静了一瞬,说:我的孩子在外面。
静静没懂。
女王说:我的孩子现在在王房外待命,你的毛似乎有指向楔盟的功能,它指向了我的孩子。
静静心情复杂。
事实上,虫哥之前送她的那瓶活物在穿越时空隙时死亡了,被裂隙挤压溶化,成了一滩绿液。
溶化后的液体腐蚀了塑料瓶,弄坏了她一件衣服,甚至沾在她身上一部分,她那天和女王交锋导致精疲力尽,直到洗澡前才发现,那时液体已经在她大腿上染了一大块。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没腐蚀掉自己的皮肤,但那块绿色是洗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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