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深秋时分,电影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
徐舟也早早的修养结束,重新回到了剧组。
还差几场戏,这部电影就真的要杀青了。
从六月初到十月初,时长四个月的拍摄,时间说不上特别长,但由于导演的高要求和精益求精,剧组上上下下的人员都不由得感到一股挥之不散的疲倦。
结束拍摄后,何安赶紧和着助理一起去了换衣间。
湿哒哒的衣服被脱下,何安用厚实的大毛巾把全身上下都好好擦了一遍,深秋的凉风吹过来的确舒服,可是刚刚为了拍戏淋了一场雨,这幅身体本就不太好,那雨中的场景前前后后拍了好几遍,他换了三次衣服,淋了三次的雨,导演王安才结束了拍摄。
穿上棉质的灰色长袖,套上比较家居的裤子,最外面又接着了盖了件黑色的外套,何安才走了出来。
现在在拍徐舟的单场戏,他坐在导演身旁的一排的凳子上,看着剧组的工作人员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看着镜头中央。
一个泛着热气的杯子递了过来,何安抬头,是喻仁山,一身浅驼色的呢子外套,带着副眼睛,看起来总像着文艺青年,有种小资范。
尽管他的年岁可不算是小,还比何安这副身体大几岁,可是这人就是有股这样的范。
徐舟让我拿给你的姜汤,你刚刚走的太急。
何安接过,轻轻抿了一口。
面前的人却是坐在了他的身边,有些感慨的说了句。
这电影总算是要拍完了。
何安轻轻咳了一声,手捧着热乎乎的杯子。
喻仁山转头,看了一眼脸色有几分苍白的他,问道。
你还好吧,挺徐舟说你身体不是很好。他昨天一听你要淋雨,急得很。今天找了附近的人家,给你熬了一大碗姜汤。
还好。何安低声答道。
喻仁山看着他,欲言又止,扭扭捏捏,最后还是出声问道,带着几分不确定。
你真的打算以后都不拍电影了
何安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是安哥告诉我的,他说你以后电影上映应该也不会来。
你要息影,真的吗
何安捧着热乎乎的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姜汤一路直下,将有几分酸痛的胃悟得热了起来。
真的。何安睁着眼睛,扶着杯子,大拇指划了划杯沿,回道。
听到了这个回复后,喻仁山叹了口气,有些略带哀怨地说道。
你就不能给我点希望,我还等着以后有机会能够来找你合作。
像你这样长得好,人气不错,演技好,愿意自降片酬的演员真是稀缺货。
你真的打算以后都不演戏了喻仁山犹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你应该看的出来,我对电影没有爱。何安望着片场上的拍摄,淡淡出声道。
你有那个能力,演得好不就行了。干你这一行的,其实深究起来哪有那么多的爱。还不是有钱拿,能混个日子,至少我看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渴望着红。说好听点是为了梦想,说难听点其实也就是渴望钱。
毕竟不红就拿不到更多的钱。喻仁山有些讽刺地笑了笑。
你以后可以找徐舟。
徐舟,嗯,是个好选择,只是我瞧着他真是个幸运儿。
说来也奇怪,他这小子其实也谈不上对拍戏很热爱吧,但他挺能吃苦的,人也有那几分灵气,演的嘛不好不坏,勉强够用。喻仁山想了想又问道,他之前是你助理,现在你的经纪人再带着他吧!
你告诉徐舟了
何安轻摇了摇头。
喻仁山见了后叹了口气,又问道。
你走了,孙群应该就重点看着徐舟了吧。
嗯,应该是。之前我和孙群好好商量了一下。何安低声答道。
孙群他就这样愿意放你走。喻仁山有些吃惊问道。
我想很多年以前,他就希望过我离开,可惜却一直都没有。
也挺好的,能够抽身而退。喻仁山笑了笑,安慰道。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未来还长着。喻仁山看了看低头不语的何安,起身说道。
我先去看看摄像机摆位,你好好休息。
淋了几场雨的何安,也许是喝了那杯姜汤,身体并没有多大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最后的几场戏,剧组成员都带着几分喜悦,然而作为导演的王安依旧是一丝不苟,要求很是严格,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直到最后一幕。
扮演归国商人的徐舟来到那个整齐的石碑墓前,献上了一束花。
那是一束白玫瑰,被他曾最爱的浅青色包装纸轻轻包裹着。
那束花就放在那有几分破旧的石碑前。
晴朗的天空,高积云层层叠叠,一阵清风拂过,仿佛吹散了所有的阴霾。
结束的那一刻,所有成员都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疲惫都仿佛被放下了,就连远远看着的何安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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