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恩面上怯怯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地叹了口气,果然,就目前发展来看,有价值的线索实在太少了,完全让人琢磨不透那家伙的目的是什么。
如此,就只能先见见那人和秦墨涯再做分析了。
远远地,便能听见清妙婉转的歌乐之声。
帝恩跟着两位侍女兜兜转转,竟离那歌乐来处越来越近。
帝恩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不由地撇了下嘴,这一大早的就有歌有舞,过得还真奢靡呐!
一脚刚踏进那花厅的大门,帝恩就听见有人招呼他,项宁!项宁!快来快来!
帝恩抬眼匆匆打量了一圈,发现这花厅虽不算大,却布置得雍雅得体,四周不仅点缀了当季鲜卉,还摆放了适量的字画古玩,让人耳目一新却又不失风雅。在正厅中央的位置,设有一张八仙桌,桌边坐着三个少年,想来就是秦墨涯、桑白渝和简祺了。
在花厅右侧几近透明的垂纱之后,数位身着轻纱彩缎的妙龄女子正在亦歌亦舞,与之相对应的花厅左侧,则有一排身着布衣的乐师坐在墙下,技巧娴熟地拨弦弄管,悠悠丝竹之声便于整个花厅之内流转不休。
此外,除了几位随侍在旁的侍女,这花厅内便再无他人。
帝恩收回目光,低头快步朝那桌边走了过去,坐下后,又朝刚刚招呼他的白衣少年桑白渝身边凑了凑,完全一副怯弱模样。
小师弟,你身子可有不妥之处在帝恩对面正襟危坐、身穿青金花色锦服的少年见帝恩坐下后,便开口问道,其声不疾不徐,自带一股威仪。
帝恩知道,这小师弟,便是在称呼项宁。而说话的这位十分有派头的少年,就是云瑶派内他们这一脉的大师兄,简祺。
简祺是云瑶派内一位长老的后代,修真资质很不错,颇得那位长老的喜爱,再加上占了个大师兄的位置,平日里这简祺便有些自视甚高,在师弟师妹面前,总是气势十足。
依项宁的记忆显示,性情孱弱的项宁对这位大师兄是比较惧怕的,故而此时听见简祺的问话,帝恩只得快速摇了摇头,并小声道:回大师兄,我、我身子并无不妥
无不妥便好,不过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那位lsquo;主上rsquo;也不知是何目的,咱们还是伺机先逃出去,将此地发生之事禀明门派长辈,由其定夺为好。简祺依次看了看自己的三位师弟,郑重道。
呵呵,大师兄说的极是,但关键是,桑白渝伸手拿了个梅花状的面点放在帝恩手里,项宁你尝尝,里面的红豆沙馅儿又细又绵,好吃得很。接着懒懒地侧眼看向简祺,继续道:该如何逃师兄莫不是忘了,昨晚咱们已经将能用的法子都试了,眼下不还是只能傻傻地坐在这里
桑白渝敢这么跟简祺说话,自然是因为他也有背景。只不过在他身后给他撑腰的的不是长老,而是长老的夫人。同样天资优良,背景也不相上下好吧,其实长老还是比较惧内的,所以桑白渝的背景可能要更硬那么一丢丢,可谁让他拜师比简祺晚了一步呢,所以只能在他们这一脉排行第二,屈居在简祺之下。因了此,桑白渝便总是对简祺有些不服气,再加上此次又是简祺非要带他们来除魔卫道,结果却让他们困在了这个鬼地方,桑白渝心里有气,跟简祺说话自然也就变得更加阴阳怪气。
简祺却不咸不淡地看了桑白渝一眼,以我的推测,昨夜这府中灵气薄而邪气重,所以咱们的法术才会失效,此刻天光大作,邪气渐散,待到正午时分邪气尽去,便是我等离开之时。
哦,那希望能如大师兄所言吧。桑白渝哼哼地咧嘴笑了下,接着转向帝恩,怎么样,项宁,好吃吗
好吃,帝恩低着眼点点头,顿了顿后,又迟疑着道:只是,这里面不是红豆沙馅儿,而是核桃莲泥说着,却见桑白渝伸手搭住了他的脉搏,同时笑得一脸古怪,帝恩心中一顿,面上只得抬眼弱弱地问:怎么了二师兄你作何为我把脉,还一直看着我笑
只听桑白渝坏笑着道:虽然大师兄和墨涯师弟没说,但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怕这食物被动过手脚故而不敢吃,好在你及时来了,便请你先替我们尝尝唔,你脉象平稳,没失心没中毒,看来应当是没问题的,那我便不客气啦!说着,将帝恩的手一甩,转而抓了两块精致好看的糕点过来,还不忘招呼坐在他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青衫少年,墨涯,你不饿吗快吃快吃,都凉了。
帝恩:虽然他没什么损失,但被这么利用了一把,还被对方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怎么想,都好像胸口憋了一口气一般
却在这时,帝恩听见一个几乎没什么起伏的淡漠嗓音说道:二师兄你吃吧,我,不饿
这话本身没什么不正常的,但听在知晓内情的帝恩耳中,却明显发现了其中的僵硬和不自然。
虽然故意坐在背对着那群舞女的方向,但厅堂内不断回响的女子歌声和静候在侧的侍女们,却仍使秦墨涯感到紧张不适,只是少年倔强地不想将其表现出来,一直在默默地强自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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