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我,就不安全了。”
“怎样不安全?”
贺兰拓唇角扯出一个无奈的淡笑:“祈瞬不乐意,源歆肯答应我放过你已经是高抬贵手,而我家里的大部分亲戚知道了都不会同意,他们不会允许我有性伴侣,以前有源歆帮我们罩着,现在源歆还会把事情抖出去,你说安不安全?”
“……真的这样严重?”
“真的。”贺兰拓看了一眼窗外的皑皑白雪,手上用力攥紧她的手,沉静的眼瞳好像在说,我已经戒掉性瘾了,还这么远飞过来看你,难道是为了找借口婉拒你吗。
若非如此,白姜也不会有信心对贺兰拓说这些话。
“我可以跟你保持普通同学关系,比如加入学生会,就像你身边的同学朋友。”
“但我们已经有前科了,没人会相信我们之间还会纯洁,就连你自己也不会。”
“……那你呢,如果没有这些不安全的阻碍,你会想跟我在一起吗,贺兰拓?”
“我……”
“说实话,不用怕伤害我,如果你对我没有意思,那我就早点死心。”
“说实话,如果你想,我就可以。”
“什么叫‘我想你就可以’。”
“就是……如果你非常想要我,你的方式是我喜欢的,那我接受你也不错,如果你不喜欢我了,那我对你不会再有需求,我的想法就是这样,你喜欢我,对我而言,才有价值,这个价值不是指你为我做什么实际的事情,情绪价值也是价值。”
他原来……是这样想的么。
这算什么呢?
贺兰拓说得如此直白而真实,白姜有些领悟到为什么贺兰拓要让她承认自己对他的心意之后,他才告诉她双胞胎的事情了。
他对感情的事或许很冷酷很理性,但是似乎从来不迟钝,他知道他自己想要什么。
唉,这么一说,似乎贺兰拓对她的感情类似于对一只宠物小狗,他护着她不过是因为她对他火热而持续的爱讨了他的喜欢,这种感情自然不是白姜想要的结果,也太容易被别人取代,别的不说,光是在他们学校里,多少女生捧着真心让贺兰拓挑啊。
白姜沉思须臾,提出了另一个疑问:“祈瞬可以在外面随便玩女人,源歆也可以,一般的富家子弟都可以,现在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你们家的人,就对你管控这么严?”
贺兰拓看着白姜疑惑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拿个说法出来,这个疑问会一直在白姜的脑海盘桓,于是他淡淡道:“所以我说,白姜,我不是个正常的人,我是我们家里的财产。”
“财产?”
白姜皱了皱眉,恍然想起祈瞬也说过类似的话,祈瞬说,源歆会报复她,因为她玷污了贺兰拓,贺兰拓是贺兰家的财产,“为什么是‘财产’?”
“因为……你应该听祈瞬说过,我弟弟跟我都是不该出生的野种,当初家里决定留下我的命,就是几位投赞成票的舅舅,看我智力测试还尚可,决定把我当成工具人培养。这要是换一家人,或许态度不一样,但我们家的人,基本对我没什么亲情可言,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血,还是让家里蒙羞的私生子,作为一家之主的我外公,本来就不喜欢我母亲,又怎么会喜欢我呢……所以,我的命都是被他们施舍来的,在他们安排的路上做个工具人,总比小时候被摁在水池里溺死强。”
贺兰拓讲述得很平静,而白姜心里没法平静。
虽然贺兰拓的身世她已经东拼西凑地听了一大半,但此时听他亲口讲出来,那种说不出的残酷感真切地砍在了她心头。
“源歆,他是我外公最疼爱的小儿子,他想做什么都可以……白姜,你明白了吗,没有父母的孩子,是天生残缺的,我……”
他没有说完,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不出口了。
“我明白了。”
白姜环抱住他,手抚摸在他坚硬的背部,心里涌出一股奇异的冷静,“好,你说不安全,那我就忍着不联系你,不给你添麻烦,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他是她想要的人。
就算他对她完全没有她对他那样热切的占有欲,可只要他没有拒绝她的喜欢,她就不会放弃。
人想要得到最好的东西,总要有额外的付出,感情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命运也没有,只要她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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