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昱贤进来后,见了林小文脚步一滞。但此时形势严峻,他也无暇儿女情长,只是对他一点头,就转过去与广陵说起现在城中情形。
云昱贤知道广陵性格,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此时正是危急存亡之刻,还请国师大人助我。”
“本座为修者,不欲理红尘俗物,何况直接插手一国的皇位之争,更是沾染因果。你要是想让我为你退敌,就回去吧。”
听此云昱贤面色不变,撩开衣摆单膝跪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此战继续下去,无论谁胜谁负总是免不了一番杀戮。我知国师虽心性冷清,却不是无情之人,还请您看在以往的香火情分上,救一救大安。
而且我也并非要国师亲自出手,而只是想请你持昔日父皇所赐的免罪诏书去大理寺释放三皇兄。三皇兄在军中威望素著,有他振臂一呼,定能尽早平叛。”
广陵垂眸思索后,道:“若只这样到没问题,只是,我以为你恨不得他早死的。”
云昱贤苦笑,“若是以往也许如此,但如今,我发觉他做皇帝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要比大皇子和宁王好多了。
事不宜迟,诸事商谈妥当后,云昱贤就告辞离开国师府,又不知道跑去哪里合纵连横了。而他走后,灼颜与广陵也该出发了,这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释放三皇子,顺便收取他身边的穿越者魂魄。
天空之中,太阳渐渐西斜,时间已至下午了。经过几个时辰的艰苦作战,大皇子手下兵士不敌宁王之军,被人杀的片甲不留。
上一刻还坐在高高的皇座上,下一刻却被打落尘埃,极度的落差让云紫皇失去了理智,现在他退无可退,唯有死战一途。云紫皇下令继续交战,既然已是穷途末路,索性就让所有人同自己陪葬吧。
天堂与地狱,只在一线之隔。昨日还是繁华都城,今日便遭血染。先前人人艳羡,此时却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见此情景,云昱贤别无他法,唯有寄希望于三皇子身上。
而此时地牢之内,被他寄予厚望视为最后力挽狂澜之人的云少棠,对京中巨变还不甚了解,他此刻还在为一些令其他人意想不到的事发愁。
看着怀里额头发热不断呓语的段君白,云少棠面露忧色。即使他已千般小心,但环境如此,无法改变。今日早晨醒来,他发现段君白竟病倒了。
而更糟糕的是,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有人针对自己,自今日起不论他说什么,狱卒都没有出现,甚至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更别说为他找个大夫了。
感受着怀中人越加虚弱的气息,云少棠眼现痛苦自责之色,他舍生忘死守卫大安这么多年,自以为战绩无双,却没想到,最后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云少棠一拳狠狠砸向地面,鲜血顿时涌出,火灼般的疼痛蔓延在手背上,却远远不及他的心痛。
吻着段君白干燥的嘴唇,云少棠轻轻吐出“对不起”三字,若不是他太大意,太心慈手软顾念旧情,他们也不会让人算计被捉到此处。现在君白因他之过受了这样的苦楚,实在让他悔之晚矣。
就在云少棠近乎绝望之时,却不想峰回路转,牢房外的过道处突然传来了两道从容的脚步声,随即牢门上的锁链哗啦啦作响,两道与这阴暗之地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现在云少棠眼前。
看着面前两名俊逸的男子,云少棠惊讶道:“国师?你怎么来此?”
“我来救你离开,先随我出去。”
云少棠点了点头,不论如何,情况总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何况为了君白,即便真有龙潭虎穴他也要去闯一闯。
出了大理寺后,四人先随处找了个地方落脚,事情再急好歹也要云少棠把囚服换下来,而这一路上,灼颜也与云少棠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听完灼颜一席话,云少棠面色一凛道:“虽然父皇对我无情,但百姓何辜,平定叛军我义不容辞,只是君白这样子,我怎么放心离开。”
灼颜看了一样段君白,道:“他的身体本就快到极限,你平日好生养护,方才为他延命至今,但日前他遭受牢狱之灾,寒气入体,如今大限将至,已是药石罔效。
他此疾,普通大夫根本治不了,你不如把他放在我这里,我自有办法让他活下去。”
“这……”犹豫片刻,云少棠最终还是答应了,他救不了君白,不如将人交给国师,而他,也该去承担自己的责任了。
云少棠走后,灼颜在段君白周围布下一座防护结界,然后对广陵道:“我们先趁乱进宫找到乌娜和于英杰吧,至于他,就留到最后,如果来得及,还可以和云少棠见上一面。”
段君白此具肉身已气若游丝,灼颜说的让他活下去,也不过是让他回归自己真正的身体罢了。
而之后收服乌娜的过程十分顺利,乌娜这些天早就受够了冷宫的生活,同时也对宫廷的残酷有了更深的了解,此时听到能回现代,不假思索便欢喜地同意了。
至此时,还在掌握之外的就只有于英杰了。而就在灼颜打算动身去寻他之时,不知哪处宫殿突然火光冲天,而片刻之后,宁王本来占据绝对优势的队伍突然混乱起来。
趁此良机,大皇子麾下本来已成困兽的士兵寻到一处破绽,拼死将大皇子与他身边几位重臣送出重围,而于英杰也在这几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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