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不知不觉中,他们被罗衣吸引住,围在她身边,有意无意的找话说。
方尽驾着车,远远而来。尚未靠近,就见妻主被人围在中间,顿时心中一紧。他初时以为妻主被欺负了,将马车驾得飞快。然而来到近前,发现她是被人围在中间说话,再看那些围着她的山匪的神态,不禁抿了抿唇。
妻主,我把母亲和父亲接回来了。rdquo;他将马车驶到近前,便跳下车来。
于母和于父从车厢里出来。
于母身体不适,经过一场惊吓,看起来更加病弱:晚儿,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rdquo;
罗衣上前搀住她,温声说道:母亲病了,要好好休养。如今正好有落脚处,咱们歇息几日。rdquo;
古代的医疗不发达,加上现在不是太,平盛世,假使于母不好好休息,拖成重病也不是没可能。她很敬重于母,如今又占着她女儿的身体,自然要好好照顾她。
于母一听,就明白了,她叹气道:你未免太鲁莽了。rdquo;
这可是山匪窝啊!她怎么就胆子这么大?这不叫捋老虎须,这叫坐在老虎嘴巴里争食!
罗衣便笑道:母亲不必担忧,他们都是好人。虽然看着凶恶,但其实都是些可怜人。咱们如今背井离乡,也很可怜。都是可怜人,又何须讲究那么多?rdquo;
一旁,白意容听了这话,心里嗤了一声。都是好人?心狠手辣的好人?
但他清傲惯了,听到她胡扯,也不揭穿她。面上淡淡,心里却想,等她上了山,她就知道了。什么总能扳回来rdquo;,他倒要瞧瞧,落到他的地盘上,她要怎么扳回来!
罗衣没注意他。她扶着于母往山寨里走,温声安慰她和于父。
其他山匪在后面驾着马车。
方尽走在她另一边,安安静静地跟随着,看着前方的环境,四周的地形。
手怎么了?rdquo;就在这时,他的手腕被人捉住,紧接着手被抬了起来。他收回视线,看向妻主的脸庞,就见她眉头微皱,脸上露出心疼来,怎么磨成这样?rdquo;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往他手心里吹气。
方尽的眼睛微微弯起。
不碍什么。rdquo;他柔声说道,只是刚才驾车着急了些,过两日便好了,不痛的。rdquo;
他没驾过车,刚才一路急急赶车,没想到把手心磨破皮了。刚刚走路时,因着手心不适,轻轻甩了几下,没想到被妻主发现了。
他心里甜如蜜,只觉得妻主实在喜爱他,这点小异常都能察觉到。
她捧着方尽的手心吹了几下,便松开了于母的手臂。好在于父搀扶着于母,倒也不碍。
我没事的,妻主。rdquo;他见罗衣如此紧张他,还拿过他另一只手查看,心里高兴极了。之前因为众山匪围着妻主说话而提起的心,也踏踏实实地落回原处。
他不该担心的。这些山匪长得没他好看,身材也没他好,妻主怎么会喜欢他们?就算要纳侍君,也不会考虑他们这样的。
他嘴角弯起,一脸的幸福小夫郎模样,看得跟在周围的山匪们嫉妒不已。白意容也瞧见了,他撇了下嘴,轻轻嗤rdquo;了一声。
方尽便朝他看过去。正看到他转过头去,露出一张白皙俊美的侧脸。眼角下方一颗小小的泪痣,给他凭添了几分妖媚。
方尽心里一紧,没来由的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是我吹痛了吗?rdquo;罗衣见他忽然绷紧身子,以为是自己吹痛了。
方尽连忙回过头,道:没有的。rdquo;
缓缓放松了身子。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他那么高,算不得什么美人。
他微微笑着,抽回自己的手,不再让罗衣给他吹手心,而是挽住了她的手臂:妻主累不累?靠着我些,我扶着你走。rdquo;
他轻易不敢唐突她,走路也只是挽着她的手臂。但是身旁有一个存在感很强的白意容,让他无端端十分警惕,便壮着胆子揽住妻主的臂膀,扶着她往上走。
罗衣对男尊女卑,或者女尊男卑,并不敏,感。或者说,她对谁上谁下也不敏,感。方尽乖巧地讨好她,她很高兴。方尽对她流露出占有欲,她也很受用。
感情嘛,只要两个人都是真心的,谁霸道谁温柔,又有什么?
她觉得方尽大概很喜欢跟她亲密一点,便往他怀里靠了靠,让他更方便揽着自己。
这一幕看呆了其他的山匪们。
这个女子,好宠爱她的侍君!她居然允许她的侍君这样搂着她!一点儿也不大女子主义!
白意容也看到这一幕,他觉得刺眼得很,当下冷笑一声:假惺惺!rdquo;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面对侍君即将被人砍手,丝毫不乱,竟还说出那个是我的侍君,你要杀便杀了,我再纳几个就是,反正他也不好看rdquo;的话。
他看向方尽的眼神极为轻蔑。这样一个没骨气的男子,妻主如此凉薄,他连闹也不敢闹一句,如此谄媚,如此讨好。他倒要看看,他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方尽竟然一下子听懂了。他不想妻主被人误会,便解释道:妻主刚才并不是不管我的死活,只是权宜之计。rdquo;
如果妻主刚才方寸大乱,不仅救不下他们,反而车里的粮食和水都要被抢走,他们就和那些被抢过的人无异了。比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谁更狠心,妻主当然要那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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