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她往上托了托,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贴着自己肩窝, 不叫她看这些。
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边看向苏立贤道:我何时耍过公子?rdquo;
你还不承认?rdquo;苏立贤冷笑道,弯弓搭箭,你看一遍就会?三箭就射中靶心,你当自己是天才?rdquo;
任何技艺都是需要练习的。苏立贤自己便是吃了许多苦头,才能够一箭中靶。她一个小小妇人, 从没接触过射箭,居然一上手就会?绝不可能!
罗衣没有耍他。做公主的那一世,她是真的一摸到弓箭,就知道怎么用。
很奇怪,这世间的许多东西,她只要一摸到,便知道是什么用途。就好像,她曾经深深熟悉这些,它们全都刻在她的灵魂中,哪怕她丢失了记忆,可是本能还在。
今日的事,最多说前面弄虚作假的两箭是耍他的。
但罗衣不觉得自己耍了他。他是什么东西,也值得她耍他?
不过是想在江城风平浪静地过上几年,不好得罪他,才跟他虚与委蛇一番。
不然呢?公子觉得,我一个小小妇人,是如何习得射箭工夫的?rdquo;罗衣反问道。
苏立贤噎住。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知道于家是什么情境,也知道她在于家是什么地位,买她之前,他差人打听得仔仔细细。所以,她提出打赌的时候,他才觉得她不自量力,甚至认为她是找个台阶下。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眉目狰狞着,苏立贤死死盯着罗衣,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认定了她戏耍他,之前不过是看上她的姿色,想要她做小妾,可是现在他想给她点教训,叫她知道戏耍他的下场!
我很聪明。rdquo;罗衣看着他道,所以公子教我射箭,我一学就会。如果公子以为我使诈,不如试一试我?随便找一样我不会的,教我现学,如何?rdquo;
大言不惭!
苏立贤冷冷地看着她,下巴抬了起来:好!这是你说的!rdquo;
扭头吩咐下人:牵马来!rdquo;
顿了顿,他脸上露出冷酷的神情:就牵那匹凌霄!rdquo;
下人立刻应声,然后飞快跑去了。
苏立贤抬着下巴,目光满是轻视:我想你没有骑过马?一会儿你骑着凌霄在场中跑三圈,如果你没摔下来,就算你赢!rdquo;
她不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聪明吗?想必她这样聪明绝顶的妇人,就算从没学过骑马,也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骑着马儿在场中跑上三圈!
罗衣抿着唇,微微点了下头。
不一会儿,下人牵着一匹毛发油亮的黑色大马走来了。
公子,凌霄牵来了。rdquo;下人将马缰递给苏立贤。
这是苏立贤不久前从朋友那里打赌赢来的一匹马,性子极烈,他到现在都没有驯服。
凌霄根本不允许人骑在它背上。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rdquo;苏立贤轻轻抚摸着凌霄的毛发,余光看向罗衣说道。
如果她现在对他认错,承认她刚才使诈了,好好求一求他,他便考虑饶过她。
否则,她胆敢骑在凌霄的背上,绝对逃不脱被凌霄甩下来,拗断脖子的下场!
罗衣看向凌霄。
这匹马儿的性子有些烈,就连苏立贤抚摸它的时候,它都不耐烦地喷气。一双大大的眼睛里,不如其他马儿一样温驯,而是闪动着桀骜不驯的神采。
罗衣又对比了下自己和它的高度。凌霄很高,她的头顶还不及它的背。
她又打量着它健硕的身躯,有力的四肢。一旦它奔跑起来,等闲人根本控制不住。
如果我做到了,苏公子是不是以后都不再难为我们?rdquo;罗衣看向苏立贤问道。
这已经不是学习骑术了,他自己都驯服不了的马,让一个柔弱妇人去骑上去,还要跑三圈,这是刁难人。
罗衣也没有问他是不是相信她聪明了,直接问他肯不肯愿赌服输。
如果你做得到,我保证以后都不再难为你!rdquo;苏立贤说道,不仅我不难为你,以后在江城没有任何人敢为难你!rdquo;
他的神情十分冷酷:如果你做不到,我要你儿子和女儿卖入苏府,为奴为婢,任由主家差遣!rdquo;
他可不是跟她开玩笑的!胆敢戏耍他,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
罗衣心中有着淡淡的不快。
她有把握赢他,一匹马儿而已,即便性子再烈,她也驾驭得住。她不高兴的是,他用孩子们的未来跟她打赌。
换个赌注。rdquo;罗衣淡淡地道,如果我输了,任由你发落,你将我扒皮也好,抽筋也罢,随你的意。即便你要把我卖到窑子里,我也没有二话。但不能拿我的儿子女儿做赌注。rdquo;
你怕了?rdquo;苏立贤冷笑道。
罗衣一脸淡淡:不是怕。最多不过是个死,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既然惹了你的眼,招来这场祸端,没什么好说的,但这事与我的儿子女儿无关。rdquo;
苏立贤不太理解她这番话的用意,他也懒得去想,将手一挥:随你!rdquo;
他没兴趣与两个孩子过不去。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叫她知道厉害,别心存侥幸,以为他还会给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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