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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也敢找她的不痛快?王玉莲打定主意,要给金香儿点颜色瞧瞧。
    她借着肚子不舒服,每次想要发作谁,从没失手过,这次也是打着这个主意。
    不成想,她人歪下去了,却没有人来扶!
    王玉莲倒下一半的时候,已经觉出不对了,然而已经晚了mdash;mdash;
    哎哟!rdquo;王玉莲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许连山虽然恼她害他颜面尽失,却极看重她的肚子,见状脸色一变:玉莲!rdquo;
    一边上前抱她,一边朝四周站着的下人们怒道:都做什么吃的?姨娘摔倒了也不知道扶!rdquo;
    下人们这才唯唯诺诺地上前。
    他们刚才被许连山浑身散发出的阴沉和怒气骇住,个个恨不得会遁地术才好,哪敢做出头鸟,招他的眼?此刻见王玉莲摔了,才有了一点紧张感,上前七嘴八舌地问候起来。
    我的肚子!rdquo;王玉莲偎在许连山的臂弯里,脸色煞白,声音打着颤道:大爷,我的肚子好痛!rdquo;
    你还没闹够是吧?rdquo;许连山冷脸喝道,实在是厌烦了她。
    王玉莲死死抓着他的袖子,满脸惊惶:不是,我的肚子,好痛,大爷,请大夫!rdquo;
    她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这是以往装腔作势时所没有的,许连山仔细打量一眼她的神色,顿时变了脸:来人!请大夫!rdquo;
    罗衣回到院子里,才坐了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颇有些好奇:小兰,你去瞧瞧,外面怎么了?rdquo;
    自从王玉莲进门后,府里就没个消停的时候,都说乱乃败家之相,罗衣很是爱听这种动静。
    王姨娘摔了一跤,肚子不大好。rdquo;小兰打听了一圈,跑回来道。
    摔了?罗衣想起王玉莲上次来激她退位让贤,行动坐卧那叫一个小心,怎么突然摔了?
    请大夫了吗?rdquo;罗衣问。
    小兰点点头:请了。rdquo;说话时,她带着些小心翼翼地看向罗衣,夫人,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您可别难过。rdquo;
    她日日跟在罗衣身边,罗衣有多想让府里多个孩子,她全都看在眼里。想起刚才听到的动静,心里已有六七分把握,这个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她有些担心罗衣,生怕她难过。
    罗衣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好,我不难过。rdquo;
    小兰不信。怎么可能不难过?夫人那么想许连山有个孩子,从前催金香儿,后来忍王玉莲,不都是为了孩子?她直觉罗衣会难过,可看着罗衣的神情,又不太确信了。
    罗衣暗暗摇头。若王玉莲的孩子没了,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难过?
    王玉莲的这个孩子果然没保住。
    大夫给她吃了两副安胎药,没起丝毫作用,夜半时分,孩子便没了。
    我的孩子!rdquo;一声凄厉的嚎叫,响彻了许府的夜空。
    罗衣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微微笑了。
    王玉莲的这一胎,从诊出好消息到现在,不过一个月的工夫。她还没得意够,就从云头跌到泥里,很是不能接受,整日哭闹不休。
    许连山的心情没比她好多少。他先前在金香儿的身上苦苦耕耘了大半年,没有丝毫消息,心里的郁闷不能提。好容易王玉莲的肚子争气,他高兴得什么似的,哪想一眨眼间,又没有了。
    再听到王玉莲哭闹不休,本来就庸俗的姿色更是扭曲丑陋,心情坏到极点:你哭什么?如果不是你作,孩子怎么会没了?rdquo;
    他越看王玉莲越不顺眼,索性夺过她的管家权,又把她的嫁妆也握在自己手里:你和金氏从今日起不许出屋门一步!rdquo;
    他这阵子都不想看到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夫人,您真的不难过?rdquo;王玉莲的孩子没了,小兰这几日很是担心罗衣,却见罗衣反应平平,丝毫看不出难过的迹象,以为罗衣把难过都藏在心里,便劝道:大爷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您别难过。rdquo;
    罗衣瞥她一眼,把一张帖子拿给她:出门前,把这个交给赵二,让他送到郑家去。rdquo;
    小兰的嘴巴动了动,最后点点头:是,夫人。rdquo;
    她敲了敲自己的头,夫人是那种为无法挽回的事伤心的人吗?打起精神,出门去了。
    这几日,罗衣终于把新款胭脂做出来了,而且是专门为郑夫人调配的。
    郑夫人的皮肤发黄,又有些粗糙,抹其他店里的胭脂,总是没有罗衣店里的细腻滋润,因此成了胭脂记的常客。本来这样便罢了,但如今罗衣有事求她,便格外用心配了一款新的mdash;mdash;能够抚平她脸上的凹坑,又让人瞧不出过量涂抹的痕迹来。
    郑家夫人说,明日午后有空暇,叫夫人上门。rdquo;赵二很快带回消息。
    罗衣不禁笑了。郑夫人肯见她,便是好兆头。
    赏你的。rdquo;罗衣拿出一块碎银子,丢给赵二,买双新鞋穿。rdquo;
    赵二低头看了看自己磨得起毛,脚趾地方快要顶破的鞋子,脸上一红:谢夫人赏。rdquo;
    罗衣见他一脸局促,恨不能挖个坑钻进去的样子,对他挥挥手:下去吧。rdquo;
    想了想,她转身走到屋里,拿出一只黑漆雕花木匣子,往里面铺了一块柔软的绸布,又把那盒特制的胭脂放进去,才合上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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