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妍:“……”
她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花白禾会说这地方周围没任何危险,很安全了。
原主这是迷路到一个多么神奇的地方去了
连个问路的都没有,更别说有可能被人发现,拆穿她的身份了。
她略微有些汗颜,抬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想知道这是哪儿,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如此想着,盛妍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着。
小礼服款式的裙子,加上漂亮的鞋子,挎着的包瞧着也还行——
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之后,花白禾确定了,自己似乎是个要去赴宴的人。
面前只有一栋夸张到不行的大城堡。
尖尖的蓝色顶琉璃色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很是漂亮,覆上了一层暖洋洋的金黄色,引得人目光都转不开。
盛妍暗暗嘀咕道:
城堡是什么夸张的设计
中世纪的吸血鬼吗
盛妍试着在脑海中喊了一声:“222”
没有人回答她。
她于是一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如今的情况显而易见,她的专属系统,222还没就位——
而之前代为引导的花白禾,已经不见踪影。
她似乎还要自食其力一段时间。
……
同一时间。
古堡的角落里,有一个小门开了,一个推着轮椅的女孩儿后头跟了好几个匆匆忙忙要追上她的佣人。
“周小姐,这不妥啊,若是让老爷知道了,我们怕是不好过——”
“是啊,小姐也听我一句劝吧,若是您执意要离开,我们会被先生怪罪的……”
“周小姐!”
许多人都凑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那轮椅上的小姑娘,远远看去,坐在轮椅上的人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身上批了一层薄薄的毯子,甚至还时不时地咳嗽出声。
她垂着眼睛,淡薄的、面不改色地对身后那些装模作样要劝她出去的人轻轻道:
“滚回去。”
说话是斯文的语调,就连声音都是一副随时能断掉的样子,偏偏出口的内容却是这样。
听见她的话,那些佣人们脸色各异,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屑、嘲讽。
那是自然的……
如今先生的正牌夫人回来了,一直以为自己和母亲才是正牌,在先生的这金屋藏娇的屋子里住了许多年的周小姐,又怎么可能会面对现实呢
尤其是,她的母亲同她是一脉相承的病根子,如今更是因为体虚,在上周去世了。
在正牌以及那正牌的嫡子面前,这姓周的小孩儿,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如今装的再愤怒,再不屑,指不定出门之后,就在哪个路边被冻死饿死也说不定。
谁都不知道这病秧秧的小孩儿哪来的胆子,要跟自己的父亲断绝关系,从此不在这个家中出现。
他们似真似假地劝着,无非是想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况且在没有上头人指示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私自放小姐出去。
坐在轮椅上的人似乎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面色咳得有些泛红的情况下,她依然坚持开口: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滚。”
“谁要是敢再拦我的路,我定让他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她话里的狠厉意味让周围的那些佣人们头皮发麻,一时间就连扶着她轮椅靠背的那个男佣,都吓得缩回了自己手,好像生怕下一秒它就不再在自己身上了似的。
轮椅上的小女孩儿明明背对着他们,却仿佛已经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似的,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她推着轮子,慢慢地往外离去。
昨晚开始她就在持续不断地高烧,现在更是有些力不从心,她觉得自己随时都要倒下去。
但她必须从这个地方离开。
“周小姐……我们这也是被迫——”
有的佣人看她即将离开这偌大的城堡庄园,吓得一头汗,虽然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向来是这样的阴阳怪气,但比起小姐,自然还是买下这城堡的主人更让人害怕一些。
“让她走。”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冷冷的男声。
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回头看去,见到一个穿着西装,将自己收拾地妥帖干净的男人一步步走来。
他的模样仿佛与父亲一脉相承,流淌在血液里的霸道和气势,都让他在刚满二十岁的年纪里,就展现了几分强势继承人的味道。
一众佣人们纷纷地同他鞠躬,无人敢对上他的目光:
“周少。”
男人应了一声,淡淡道:“让她走,若是父亲问起来,就说是我赶走的,你们不用担心。”
他奚落的目光落在了轮椅上的女孩儿身上,似乎天然不知同情和怜悯为何物,他的视线在女孩儿身上一扫而过,漠然道:
“我们周家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
“父亲置办下的这座古城堡,也不是垃圾集中站,有些垃圾尚存一丝自知之明,我很欣慰。”
“放心吧,周岚,看在你这样识趣的份上,我会让我手底下的人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你能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说到最后,他唇边露出一分略有些残忍的笑来。
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如何拖着这糟糕的身体,在雨夜里像是个乞丐一样,一家家敲开贫民窟的门,向别人乞讨一份食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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