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见惯了大场面,早已捂住孙女儿的眼睛,抱着她火速撤离了战场。只是到了外边的花园,林子佩还在好奇地往回看着,她便转移话题,问孙女儿:“佩佩是不是瘦了?都不长肉。”
可爱的小姑娘一听,立马摸上自己的软乎乎的小脸蛋,“肉,肉肉。”
文夫人慈爱地笑了笑,“哪有肉肉?跟妈妈一样,下巴尖尖的。佩佩以后和奶奶一起住,奶奶给你做好吃的,让你长肉肉。嗯?好不好?”
小孩子哪懂什么好歹,听到大人问好不好,便奶声奶气地应:“好。”
“什么好?”隔隔隔壁家的二少文逸听说前任大嫂来了,便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冲过来看个热闹。小佩佩自是他喜欢的,他大摇大摆的,往裤子上抹抹双手,一把抱过她,“小宝宝,叫叔叔。我是你叔叔!”
林子佩像是舍不得离开文夫人的怀抱,一直往回看,不吭声,还伸小手推推他的肩膀,不想靠他太近。
妈的!文逸一脸不敢置信。早上她爹给他一顿训也就算了,没想到她这小孩居然也给他摆谱?
“哼!”他轻哼一声,将小孩还给大伯母,往里走着,“听说我哥回来了,在里面吗?”
“哎,等会儿。你爷爷在里面打人呢,你等会儿再进。”但他大伯母的声音听起来,未免太过平静?
打人哎!开片哎!居然这都不管?文逸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不过他想想也是,他堂哥那桀骜不驯的臭P样子,早就该打了,打得好!
心中无比痛快的幼稚叔叔又一把顺过了林子佩,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抱起就走,“伯娘去我那边坐会儿吧,免得里面伤及无辜!”
文夫人叹了一口气,跟上脚步。
这一片的独门独户老式别墅区,大多都是文家的亲戚。现下快过年了,妯娌们也都喜欢聚在一起聊天、解闷。当然她们口中谈论最多的便是长子嫡孙文灏和他前妻的事了。
这不,文夫人一进二叔家门,弟媳容杳夫人便激动地问:“咋样?听说音音回来过年了,复婚手续都办了吧?”
“没呢!”文夫人心里没谱。
“啊?”容杳一脸扫兴,嘀咕着:“我还以为能成了呢,毕竟阿灏都答应调回来了,那就是丘英楠的事还影响着音音,心里过不去。”
提起“丘英楠”,文夫人抿唇不答。
“是音音在相亲吧,她哥给她安排的。”一旁蠢货似的文逸正举着侄女的胳肢窝,冲她做鬼脸。奈何林子佩一点儿也不给他面子,眼神还像极了她亲爹,有些冷冷的。他再尝试两遍,放弃了,又稍稍可惜地说:“要是她早点相亲,不就碰到我了吗?哎,错过错过!”
这是什么话?小叔子觊觎嫂子?
没错!事实上,是文逸先认识的林知音,他们私底下还约过几次饭,可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文灏!惨绝人寰、泯灭人性的,竟生生把知音抢走了!
文逸还不止一次痛哭流涕——再见佳人,佳人已是大嫂!
但他没办法啊!他又打不过文灏!于是他就只能到处宣扬自己痛失所爱的谣言,为博同情心,更甚在林知音和文灏离婚后,她吵架的时候说:“你信不信我转个背就找人嫁了?”
他自告奋勇:“我!我!”
只是,那可能吗?
他和文灏同一个爷爷,不说林知音愿不愿意了,就连文灏听到那种话,也都拔枪警告了他十数回:“你特么,离我老婆远点!特么没听过兄弟妻,不、可、欺?”
他,他他当然不敢。但耍嘴炮的功夫,文逸自认比文灏强。
眼下,他挨了自家亲妈容杳夫人一个手巴掌,又一脸不甘地说:“那本来就是啊!他自己对音音不好,一开始又非得跟我抢!”
要不然,音音就是他老婆了!怀里这个漂亮小孩就是他女儿了!
人生啊人生,一念之差。
容杳夫人又给他来了一掌,文夫人依旧不语。忽而自身后传来厨具落地的声音,文夫人回过头,只见文逸的新婚妻子,一个由文老爷子指婚给他的小城镇姑娘,她一脸的青涩,双手揪着围裙边缘,紧张极了——“对不起我没偷听你们说话。”
唉,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林子佩小可爱不懂大人之间的波涛暗涌,也不知道叔叔嫌弃新嫁来的婶婶,老是觊觎她的妈妈,还想捡她做便宜女儿。她被几个女眷挨个抱了一圈,人人都夸她漂亮、可爱,她听懂了,便用小手戳戳自己的脸蛋儿,“肉肉”
她玩自己肉肉是玩得高兴了,殊不知她亲爹被打得,快把昨晚吃的肉全都吐出来了!
“嘶、轻点!”方才挨打的时候,文灏倒是铁骨铮铮。但现下回到房间,他不得龇牙咧嘴,好好搏一搏前妻的同情?
他嘶嘶、噢噢的交替喊着,惹得背后正在给他上消炎药膏的知音咂嘴表示不满,“有那么疼吗?”
“有!很久没挨过打了!”
老爷子大抵也是手软了,这打出来的只见红痕,不肿。知音觉得不严重,过两天就能消了,所以她并不心疼,就当老爷子为她出出气吧!她拧上药膏盖子,扔掉棉签,“好了。”
“还是很疼,你给我呼呼?”他还没达到最终目的呢。
呼你妹!哄小孩儿呢!如若他回头,一定能瞧见知音脸上的嫌弃。她说:“你行了。你和爷爷不就是合起来骗我的?我知道。”
“可我没跟他商量啊,这是他临时起意。”文灏还想老爷子怎么突然上手了呢?居然痛下狠手,真打他!够狠!他回头,望着前妻的态度依然不温柔,又体贴地问了问:“没吓着你吧?”
“没有。但我说的是真的,我在征婚。”
“不是!我好好活着呢,你怎么非得找人改嫁!”
“没有为什么。”知音撂下一句,便要走出房门,不料手腕被他拉了一把,一个回身又被他按倒在床!她皱着眉,迎着他传来的一丝丝危险的信号,一字一字地低斥:“你又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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