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魏崇稳,那更是极其任性。自从孟晖住院,他几乎将自己的半个司令部都搬来了医院,平常事务全都在医院病房内处理,除非要与众军官一起召开重要的军事会议,否则便不愿踏出病房一步。
这段时间,仁爱医院内的治安好得不得了,时不时就能看到荷枪实弹的士兵在走廊中来回巡视,害得医院内工作的医生与来此就医的病人都收敛不少,老实如同饱受惊吓的鹌鹑。
由于魏崇稳毫不收敛的关心举动,他与张笺茹刚刚压下去不久的绯闻又开始喧嚣尘上,毕竟这两个人的模样,当真像是一对照顾儿子的恩爱夫妻。
对于这种不实传言,张笺茹百口莫辩,而魏崇稳则懒得理会,只有那些被威胁了一通、深知魏崇稳真正在乎的是谁的外国医生们蠢蠢欲动着想要八卦,暗暗在心里感慨“贵国真乱”。
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后,孟晖顺利出院,不过日常生活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将“养猪”的地点从医院改为元帅府,日子过得更加滋润美好。
根据医生们最终诊断,孟晖的恢复状况很好,也许是由于年轻,恢复速度快,他现在基本已经康复,除了不能进行过于剧烈的运动外,普通人的跑跑跳跳都是可以承受的。
当医生说完后,孟晖确信自己看到魏崇稳的眼里放出了灼热的绿色光芒,向医生再三确认“正常人能做的事情”孟晖全部都能做后,这才满意一笑。
不知为何,孟晖只觉得后背一凉,突然觉得自己那个“分.手.炮”的决定也许并非那么明智。
总之,在元帅府上下的一致照料下,哪怕没有灵液的滋养,孟晖的气色也一日好过一日。长年累月的病容逐渐褪去,显露出几分曾经被病气所遮掩的秀丽,就连身体都开始拔高,再加上胖了一圈,终于有了些许这个年龄的少年应有的体魄。
当孟晖还是个病怏怏的小鬼时,无论魏崇稳待他如何亲昵,都能硬生生透出几分“慈父”的关怀,而当孟晖逐渐健康、面色红润后,那些举动内蕴藏的暧昧情愫便再难遮掩。
逐渐的,元帅府中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张笺茹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看着两人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想要出言询问,却又迟疑犹豫,生怕是自己想得多了,毁了儿子与恩人的清誉。
为了避免自己多想,她只能一再说服自己“两人的相处模式从始至终就是如此”,既然从前她觉得这场面温情脉脉,还庆幸魏崇稳的存在弥补了儿子从小缺失的“父爱”,那么现在自然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这边,张笺茹正因为自己的“脑补”坐立不安,那边,通过魏珊珊得知孟晖顺利完成手术、此时已基本恢复健康的魏先生与魏夫人则双双松了口气,心中大定。
给自己的儿子打了个电话,魏夫人先是诚挚恭喜他的心上人恢复健康,随后又委婉的询问:“你和那个叫年康乐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就这么心照不宣的在一起,还是打算举办个仪式、婚礼之类的?”
原本,魏崇稳并没有想过婚礼的事情,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让装傻充愣的孟晖承认与自己的关系。如今魏夫人提及此事,魏崇稳微微一怔后就再也无法将“婚礼”二字推出脑海,刹那间便把西式婚礼与中式婚礼都脑补了一遍,直脑补得自己心潮澎湃,恨不得当即拉着心上人拜堂成亲。
——毕竟,那可是自己捧在手里的恋人呢,哪能无名无份的跟着自己?就算对方是个男人,要洞房的话,也得名正言顺才行。
舔了舔嘴唇,魏崇稳抬手按了按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声音黯哑:“关于这个,我得与乐儿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见。”说完,魏崇稳又有些不满,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婚礼我们肯定是要办的!什么时候乐儿同意了就办!母亲您先帮忙准备着点也无妨。”
魏夫人:“………………………………”
——她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养了个恨嫁得不得了,却又极其听夫婿话的大闺女。
魏夫人糟心不已,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崇稳,现在准备婚礼还早了些呢。你的那位心上人……是不是还有几年才能到法定结婚的年龄?”
这一句话,宛若一本冷水当头浇下,将蠢蠢欲动的魏崇稳冻了个透心凉,顿时,什么冲动**都烟消云散。
——是啊,哪怕手术成功,孟晖的年龄的确还小了一些,为了心上人的身体健康,他还得再养上几年才能真正吃进嘴里。
魏崇稳的面色沉了沉,音调也低落了几分:“……办不了婚礼,那就先办订婚仪式吧。订婚可不要求年龄,连娃娃亲都没问题的。”
“……那行。”感受到自家儿子迫切的想要给自己立一个名分的心理,魏夫人咬了咬牙,答应下来,“那找一天,咱们两家人在一起聚聚,正式见个面吧,然后商量一下订婚仪式的事情。”说完,她迟疑一瞬,“崇稳,那位年夫人、哦,是张女士,已经知道你和年康乐之间的事情了吗?”
突然沉默的魏崇稳:“………………………………”
因为这份沉默而感觉有些窒息的魏夫人:“………………………………”
良久,魏崇稳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语气中透着些微的尴尬:“不……我还没有将此事告知张女士。”顿了顿,他难得收敛起骨子里透出的霸道,诡异的温顺下来,“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约之事,还是长辈间商议为好,我与乐儿两个小辈,不好过多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