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元帝接过,却不舍得擦手,只是展开来看,“爱卿的东西,朕自然会珍惜着用。”
危云白微微一笑。
他这幅样子显得更是无害,危高畅……
趁早让他离开京城,看样子也做对了。
……
既然是微服私访,那就不能暴露身份。
傍晚时分一行人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停车休息,下一处目的地离这里还远得很,今夜要夜宿在外,厨子和宫人热火朝天的开始干起了火,带出来的臣子们跟着陛下四处转转。
“陛下,臣等的身份……”
有臣子提议,危高畅看了弟弟一眼,随即道:“不如我与弟弟就是陛下身边随行的管家。”
刘玉清也道:“那我与弟弟便是陛下身边的小厮抑或跑腿。”
恒元帝等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你说这些均有宫人可做。”
“那臣等?”
恒元帝看向危云白,“二弟。”
又挑剔的看了一眼刘玉堂,“三弟。”
咏德机灵喊道:“咱们见着咱三位公子还不快见礼?”
“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
刘玉堂结结巴巴,“我、我、我……”
他随即就被自家大哥捅了一下,受宠若惊道:“谢陛下!”
咏德嘿嘿笑,“三公子,您要叫大哥。”
刘玉堂深吸口气,觉得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双腿有些发软,声若蚊虫的低着头不敢陛下的脸,“大、大哥。”
差点原地撅过去。
恒元帝淡淡的应了一声,咏德跟着看向危云白,态度更为恭敬,“危大人啊,您也跟着叫一次?”
除了咏德,恒元帝也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
危云白顿了一下,危高畅以为弟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叫不出来,就哈哈大笑道:“家弟认生,喊我这个哥哥都用了许久的时间,陛下可能要好等啦。”
既替弟弟解了围,说的话也不好听,彻底着实了“兄弟不和”的言论,还能显得自己蠢笨的不足为惧。危大郎觉得自己棒棒哒!
恒元帝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刘玉堂瞪了危高畅几眼,要上前为危云白说话,他被刘玉清拦了一下,大哥给他摇了摇头。
认生?那岂不是把陛下摆在了“生人”的位置上,喊他哥哥用了许久的时间,这是在说危云白对他不满?这危家大郎可真是敢说。难怪危将军求到了皇上的面前,让把他外放磨炼。
这种说话不过脑的人,确实应该多加磨炼。
气氛僵持,危云白开口了,“兄长说笑,这哪里是认生,这只是许久未见兄长,一时情怯罢了。”
恒元帝亲自抬手为他整理衣衫,“二弟说的是,兄友弟恭、情深义重,非你莫属。”
刘玉清诧异地看向危云白,下一秒又掩饰好表情,跟着恭维道:“公子说的是。”
他一出声其余人也跟着夸赞,危高畅心中满意,面上却勉勉强强。咏德看了他好几眼,只能感叹人家的好命,皇上对危大人不一般,要是其他人这么说下场绝对很惨,可这位到底是人危大人的亲哥哥,撑死在外不调回京惹危大人厌烦,还不是照样可以荣华富贵。
命好啊命好。
出门在外,用的膳食虽不如宫中精贵,但别有一番情趣。
坐地为席,危云白和刘玉堂要和陛下一起用饭。
在还未开始前,刘玉堂已经浑身不自在,他不知道是在问危云白还是问自己,“陛下为什么要选你我两人做‘弟弟’?”
危云白让他往周围看,“这么多的人,总不可能只有一个主子。”
刘玉堂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独自想了半天,幽幽道:“那岂不是我哥也要听我的?”
“你是‘主子’,他是‘奴仆’,”危云白语气带着诱导,“你说呢?”
主子使唤奴仆,那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事!
刘玉堂蠢蠢欲动,脑子里瞬间涌出数百种折腾人的办法。
这些想法还能拿出来同云白一起用,他哥哥可是更加让人讨厌。
他还没来得及同危云白分享,已经有宫人请他们过去同陛下共用晚膳。
两人快步赶了过去,刘玉堂步伐越来越慢,故意让危元白走在前头,他不敢和恒元帝直面。
这些时日皇威日渐浩荡,皇上的那股气势,真的会让人不敢造次,浑身都不自在。
恒元帝见到他们,指指身旁的位置,对危云白道:“坐。”
咏德则把刘玉堂引到另一处稍远些的位置,“三公子,您坐。”
三人坐好之后,宫人就一个接着一个上起了菜肴,身边是微风轻拂,树荫婆娑,花香鸟语,天边是落日晚霞,千里紫气绯红,同以往的任何一次用膳时都不一样的环境,让人神清气爽,心中开怀。
危云白望了天边许久,才道:“很美。”
也很自由。
这样的景色他看得再多,却还是会觉得不够。
恒元帝缓缓转头看他,眼中被天边的颜色染出暖意,“云白,可想作首诗?”
危云白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臣……弟弟可不会作诗,吟诗倒是没有问题。”
“晚霞掩映祝融峰,衡岳高低烂熳红。”
“那我也来吟一首吧。”
恒元帝去看天边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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