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苏雪桐也不知道昆仑山不似其他的大山那么四季分明。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照在昆仑山上的第一束阳光,将好照在了一株破土出芽的嫩草上。
苏雪桐恍惚了一下,诧异地碰了碰一旁的陆吾:现在到底是秋天还是春天?rdquo;
昆仑山上不分四季,没有寒暑。
一天也不是二十四个小时。
这里是离九重天最近的地方。
山巅的那棵苍劲的梧桐,可以直插云霄。
陆吾经过练习,话倒是越说越顺畅了,声音低沉,都快赶上播音腔了。
直接把苏雪桐震傻了。
她反应了很久hellip;hellip;只能接受。
人的作息会自我调整。
等苏雪桐终于适应了昆仑山的日月轮转时,早就忘记了八百大山中应该是什么光景。
白羽种下的晶莹米越长越高,穗子沉甸甸的。
他一日要去看三遍,深怕那些讨人厌的雀鸟偷吃了来之不易的果实。
他变得越发的沉默,时常对着这些晶莹米一坐就是一整天的时间。
白墨原以为他会像上一次一样,不定时地失踪几天去找桐雪。
可是这次,他什么都没干,就是对着那些晶莹米发呆,无数个日出日落过去,白墨着急了。
白墨吩咐季雪,你多留意留意少族长!rdquo;
喏。rdquo;季雪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季雪的为难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她退出了议事堂,对着即将下山的太阳,沉重地叹了口气。
神女所在大山的位置,是她告诉族长的。
少族长怎么可能还会理她!
晶莹米、陆吾,无不对应着季风族里的预言。
如果季风族不被白鬼族俘虏,季雪将是季风族下一任的巫女。
白鬼族没有巫女,却不代表白墨不相信这些事情。
季雪卜出来的卦象说唯有杀了陆吾,白鬼族才能真正的统治这八百大山。
奈何,陆吾受神女庇佑。
季雪在旷野里站了一会儿,朝白羽种植晶莹米的地方走去。
少族长。rdquo;还离的很远,季雪便甜甜地呼喊。
旁边的那株晶莹米好像生了虫,白羽皱眉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一条青色的虫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又一脚踏碎在了泥地里。
他闻若未闻,只一挥手,旁边的季山,便拦住了季雪的路。
但凡事季风族的人,都会对季雪照拂有加。
季山小声地说:你别过去了,少族长不让你去。rdquo;
季雪的眼睛越过了季山的肩膀,少族长,是族长说让我来看看你hellip;hellip;rdquo;
季山轻轻地嗒了下嘴,意思是,你提族长干什么!
季雪扬起了眉,轻笑:族长的话我可不敢不听,就是少族长也不敢违背族长的意思!少族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rdquo;
白羽查看穗子的手顿在了半空,回头去看的时候,那季雪已经转了身子,高扬着头朝营地走去。
昆仑山中可没有晶莹米,苏雪桐又恢复了肉食动物的饮食,可肉吃的多了,幸福感直线下降。
苏雪桐由最开始的一天吃五顿,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一天吃三顿,再后来是两顿,最近更是会时不时忘记吃饭。
她上一次吃饭好像还是三天前,没有觉得饿,更没有觉出身体不适,只觉得身体轻盈,仿似这儿的空气具有饱腹的功能。
哎,你说,我是不是饿的久了,就能飘来飘去了?rdquo;苏雪桐把自己的猜测说给陆吾听。
陆吾的耳朵正在打虫子,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提回应她了。
他还是老样子,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除非事出紧要。
苏雪桐也早就习惯了自言自语,但自己跟自己说话也得有仪式感,那就是非得踹上陆吾一脚,原先是推来着,可现在这庞然大物,推太废力气。
她见陆吾没有反应,又多踢了他两脚。
她像猫挠似的攻击,就跟给陆吾抓痒似的。
他甩了甩帅气的耳朵,低沉着声音说:你本来就是神女!rdquo;
苏雪桐撇嘴,神女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就是包袱!rdquo;
要没这什么鬼神女的身份,她能跑到人族的营地去煽风点火,看他们自己打得你死我活。
她且是不知,即使没有她的煽风点火,人族的营地里一样打得你死我活。
这回,同上一次白游想要夺权不同。
这一次妄图夺权的人是白羽。
季雪那番话像是一根针,深深地扎在了白羽的心里。
是啊,只要他爹一日是族长,他一日就得唯他马首是瞻。
他一心为了人族着想,可他爹做了什么?
陷他于不仁不义。
白羽其实没有纠结多久,怨恨的种子是一开始就埋下的,并且深入他的内心。
就连夺权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早计划。
事情顺利的简直超乎想象。
白羽夺权这天正是晶莹米收割,众人围在旷野的篝火前,等待品尝这来之不易的甘甜滋味。
野菜混合着晶莹米的米汤,是包括白墨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曾品尝过的。
那感觉像是春风终于吹化了严冬的大雪,终日被各种肉食同化的味蕾有了全新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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