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自己的外貌,占子然还是相当有自信的,表示自己也会是最好看的麻袋。
莫叙看着占子然看着自己痴迷呆滞的眼神,低声笑了,低下头去整理暗金色斜条纹领带,那低沉的笑声,击中了占子然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
明明天天见啊,怎么还像是刚见面那会……
占子然耳朵又红了,粗声说:“当然不妥,咱们是文学鉴赏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去喝谁的喜酒呢,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
“怎么会,”莫叙从桌上拿了邀请函的范本,指着其中宾客要求。
其中有一行大字————来访宾客请着装得体,衣冠不整者恕不款待。
占子然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个要求,那自己不穿得好看点,是不行了。
不过即使没有这个要求,占子然也会穿得好看点,毕竟这个鉴赏会花了大功夫。
这一个礼拜,来来回回的有工人与帮佣忙活,会场在郊区的一处庄园,是莫叙的资产,听说是这次风波,某人拿出来抵押的。
尽管没见过,但是听说很大,打理得很不错,而这些天,那边快马加鞭地布置着,声势浩大。
莫叙揉了揉占子然的头发:“我可是花费不菲,当然要玩得尽兴。”
占子然觉得甚是有理,便打起精神来,洗了个香香白白,在更衣间里挑自己要穿的西装。
最后他挑中了祥云纹刺绣的暗红西装,这套颜色没有那么浮夸,可是却十分别致。
他还是没有办法像是莫叙那般自信。
穿好后,他在首饰盒里挑选了一枚银色飞鹤胸针,某种蓝色宝石袖口,没有佩戴领带,换上了一个黑色暗金纹领结。
领结比领带显得年轻,有活力,与莫叙有了对比。
有了莫叙的前车,他站在全身镜面前,占子然笑:“有你在,我就放心地穿成这个样子,再怎样也不会喧宾夺主。”
莫叙:“怎么能说‘喧宾夺主’呢?你也是这个‘主’。”
占子然不答话,心里有点小害羞。
时间在傍晚的六点半,两个人昨晚闹腾一夜,中午才醒,洗漱打扮,一直到了三四点才出发,按照时间来算,大约也要是五六点才能到。
上了汽车,占子然心情雀跃,马上就能见到各路文坛大佬。
车子出了大道,穿过海城最繁华的大道,行驶出城门,往深山密林中开去。
不过没有上山,而是绕过山脚,环绕了几圈,在把占子然绕晕之前,看到了目的地。
天已经有些发黑,远远看去,能依稀看到一个轮廓,轮廓在慢慢的行驶中,一点点放大,在这荒郊野岭,像是一颗明珠,发着光。
“好漂亮!”占子然由衷感叹。
整个庄园像是与山林融为一体,靠山,依湖,青砖,红瓦。别致的红木镂空雕大门在车灯下显得那么得巧夺天工。
庄园很安静,似乎没有宾客,可门外停着的一长排汽车,昭示着里头应该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宾客。
下了车,占子然被莫叙牵起手来,本想着甩开,毕竟要在人前,可打开门,眼前的景色让他忘了去甩开手。
夜色渐浓。
石子道两边隔着几步挂着一个灯笼,散发着浅浅的红光,石子道旁,是成片的竹子,在微微的清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
在大片的竹林中,有着竹子敲击石头与水流的声响,哒、哒、哒,富有节奏感。
再往里走,大片的杜占春眼入眼帘。
杜占春原本大多是白色,但是经过细心挑选和培育,可以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可因为稀有程度,这种粉色的品种十分稀少。
这里的杜占春竟然全都是粉色,一大片,乌央央的。
风从林间钻了出来,杜占春的香味与兰花近似,幽冷,清冽。加之顺着风传来的弦乐之声,占子然竟然呆在其中,沉浸了进去。
一直到莫叙捏着他的手,说:“宾客们还在等呢。”
占子然才回过神来,“哦,对哦。”
他跟着莫叙往里走,还是不由得感叹,“这里好美。”
穿过了一道走廊,占子然依稀听到了交谈的声音,再往前,就是庭院了。
临到头,占子然还是紧张的,他整了整领结,这才穿过那道圆门,走到主院。
刚进门,目光立刻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占子然略略一扫,发现的确各个宾客都盛装出席,旗袍、西装、小洋裙。
莫叙毫不怯场,一一打了招呼,占子然站在一边跟着打招呼,脸都要笑僵了。
找了个位置,占子然坐了下来,这时,占子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王先生?”
王奕风,占子然和莫叙的老师。
王老先生身子骨依旧硬朗,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他手上拿着一个用红色布料包裹的礼盒,递给了占子然,占子然连忙起身伸手去扶他。
“这是……”
王奕风捋了捋胡须:“你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一切都已过去,历经千辛走到一起万分不易,今后需更加珍惜,古来成婚,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我自荐成你俩的媒人,赠与新婚之礼,无需推脱。”
占子然懵了,好一会才说:“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拥挤过来的人群纷纷递过大大小小的礼盒、包裹、物件,全都是贺礼,新婚贺礼,不一会,满桌的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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