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连死都不怕,那世间还有什么好怕的?被人毒害失子,就灰头土脸自己求死了,只得人几滴分不清真假的眼泪,值当个什么?韩氏一门清贵之家,你是饱学才女,论起来就是女中之士了。都说lsquo;士为知己者死rsquo;,你是为哪个知己死?李氏吗?谁说女子一生唯一的指望就是生孩子的?谁说女子苦命就要寻死的,文姬归汉写史书、木兰从军十二年,哪个不是品尽人间坎坷至苦?太史公身受宫刑,别说生孩子了,鱼水之乐也是休提,谁能称其不丈夫?rdquo;
韩良娣眼皮子微微一动,一双眼睛充满着泪水,她的眼睛已经不复健康时的美丽了,她又干咳了一会儿。
她若是为了不尴尬,应当装睡,可是她想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尴尬。
韩良娣说:赵良媛hellip;hellip;女中丈夫,但我hellip;hellip;蒲柳之姿,才疏学浅,不敢与赵良媛相比,也不要提文姬了。rdquo;
赵清漪也不安慰夸奖了,顿了顿说:你说的可能是对的,我也只是听说你是才女,没有亲眼见过。这世间浪得虚名之辈多如狗,许是从前你参加诗会作的诗是偷偷找人代写后先背下来hellip;hellip;rdquo;
韩良娣道:才不是!rdquo;
赵清漪说:你偷偷找代笔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人收了你的银子,定不会说出去。rdquo;
韩良娣说:我没有!rdquo;
赵清漪说:那我试试你是不是真才女,我出一个上联,你看能不能对得上。rdquo;
在场的妃妾丫鬟不禁绝倒,不是说来探望韩良娣的吗,韩良娣病成这样,赵良媛不急着找太医来给她看病,却要和一个虚弱成这样的人对对子?
怎么这么荒唐?
韩良娣也有傲性,自信地说:你且出联便是。rdquo;
赵清漪清了清嗓子,说:我的上联是: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rdquo;
韩良娣一愣,想着这联的字面和意境,全部是宝盖的字,下联一定要同偏傍的字,这意思还要有呼应。
她不禁苦思,可是精力也不济,一直病着,除了幽怨之气别的也顾不上了,一时想不出来。
这个hellip;hellip;我确实一时对不上。rdquo;
赵清漪哈哈一笑,说:我就说你是偷偷找人给你写了诗背下来装才女的嘛!rdquo;
韩良娣挣扎着要起来,但是又虚弱之极,赵清漪这又站起身来,说:我不打扰你了。rdquo;
激完了将,她也不多留了,如果她有求生欲,还能保住性命。
说着在诸妃妾目瞪口呆中,赵清漪就出了韩良娣的屋子。
赵清漪却又叮嘱丫鬟白露、白霜,让韩良娣多食点清淡的米粥,再以生理盐水的比例温着水让她每个半个时辰喝碗热的。
白露担忧道:不请太医开药吗?rdquo;
赵清漪说:现在不是没钱嘛,你们主子只要不自己寻死,你们先这样照看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rdquo;
众人:hellip;hellip;
刘良娣说:赵良媛,这殿下hellip;hellip;这样削减府中用度过猛,大家的日子也是艰难呀。您是说得上话的,能不能劝劝殿下?rdquo;
赵清漪看看站在后头降低存在感的刘德忠,想了想说:这对你们确实不太公平,只不过,殿下如今怕是在兴头上,你们要是全都气势汹汹反而弄不好。rdquo;
赵清漪刚听说时觉得他是极品无赖渣男,但要是他有个什么想法,也不能轻易定论。
冯承徽道:可不就是这话嘛!我们人微言轻的,便是能和殿下说上几句,只怕殿下也会以为我们喜爱奢靡,反而怪罪。rdquo;
又有一个九品奉仪张氏说:赵良媛怕是不知道,如我这样的奉仪,一个月的月例才五两,春夏冬也就各两身衣服,这还得怎么裁呢,我们便是给小太监一些打赏俱是拿不出来了。rdquo;
说着,那张奉仪拿袖子抹了抹眼角,她是宫婢出身,没有个娘家,也没有产业,只能指望着太子的宠爱和月例过。在这后院子里也是和几个奉仪同挤在一个院子里,院子里可是没有小厨房,想去大厨房里让做点吃的,哪个不用钱的?
没宠没娘家的,想要吃份例之外的东西,谁会理她们?她们说是一个奉仪,可是过得连赵清漪院子里的小丫鬟都不如,至少赵清漪院子里有小厨房,干了活后吃东西还是比较松快的。而在赵清漪的院子里干活,赏赐还是挺多的。
赵清漪暗道:这工资是太低了,又不能跳槽,也没有地方好跳,真是愁煞人。
赵清漪看着莺莺燕燕抹泪,一个心软就说帮着问问。
赵清漪下午时去了郭延锦书房,他身着便服,身旁还有个古代的冰柜rdquo;,里面放着西瓜、梨、葡萄、桃和酸梅汤。
所以极品渣男自个儿享受,却是让女人们受苦?
郭延锦见她来了,招了招手,说:今儿的瓜可甜了,冰镇了有一个多时辰了,你且尝尝。rdquo;
赵清漪在案几另一边坐下来,顿了顿说:你倒是过舒坦呐~~rdquo;
郭延锦叹道:吃了这几个月的苦头,也就几日空闲些,有闲情看看书,吃吃瓜。rdquo;过了中秋可也要开始忙着秋季的赋税了。
赵清漪说:听刘公公说,殿下是在东宫内府里搞变法改革,削减妃妾用度月例?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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