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转身打量着那个衣柜,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魏九歌去了那个地方,他这是想在开始的地方,画上一个句号。
贺澜眼眶有点发热,心脏跳个不停,他迫不及待地想飞去普吉岛。可他还得再等等,等魏茵茵的下落出来之后,他才有脸再去见魏九歌。
贺澜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秦云皓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贺澜却没有再像往常那样跟他剑拔弩张,眼神里多了几分难掩的迫切。
秦云皓看着贺澜和孟星河离开的方向,不觉间握紧了手里的钥匙。
贺澜前脚一出,秦云皓的手机就响了,就好像上天注定一样。
“有消息了吗?”秦云皓的声音没了往日的从容。
“查到了,魏少爷在普吉岛。”银子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秦云皓心头一紧,说:“知道了,帮我订票。”
“少爷,医院那边怎么办?”银子纠结道。
“你最好搞清楚状况,秦家的医院还有其他家产,以后全是我一个人的。你到底是听老秦的,还是听我的?”
“……好吧,我想办法给你糊弄过去。”银子叹了口气。
“你也没必要叹这么大口气吧?我是去追未来的那个……又不是出去浪。我爸问起来,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最近不适合做手术。”秦云皓好心安慰他,“再说,上周不是刚招了一名留洋的医生吗?趁着这几天,赶紧让他熟悉起来,你负责督促。”
“额……他好像还是个实习生。”
“蠢兵蛋子早晚也有扛枪的一天,行了,赶紧订票。”秦云皓说完挂掉了电话。
直到第二天下午,孟星河才将一沓厚重的资料还有照片送到了贺澜的办公室。
贺澜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两只眼睛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得像玻璃球,隔了几秒,就连脸色都变青了。
“贺总?”孟星河不解地看着他,“有什么不妥吗?”
贺澜沉默了数秒,猛然抬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孟星河,你确定这些资料是真的?”
孟星河推了推金边眼镜,自信道:“当然。最下面是DNA鉴定,取的是双方的头发。”
贺澜额角的青筋突突地往外冒,里面还有一沓对比照片,小时候的魏茵茵也是白白嫩嫩,肉嘟嘟的,看上去甜美乖巧,跟魏九歌小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魏茵茵长大后,就……特么长成了他极其讨厌的模样。
没错,这个照片上一笑带着两个梨涡的女孩,就是那个处处跟他作对的黄樱樱!
“这个女的……”贺澜顿了顿,强迫自己改口说,“这个女孩,她知道真相吗?”
“我没直接问她,她爷爷黄中建是海城上一任退休的警局局长,父亲黄友泽是教委书记,母亲周紫湘是京城的红二代,黄友泽和周紫湘多年不能生育,家里就只有黄樱樱一个孩子。虽说她是被领养的,可从小养尊处优,是个典型的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我们最好谨慎行事。”
贺澜闻言,冷哼一声,黄樱樱的娇惯程度,他可是早就领略好几次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是魏九歌的亲妹妹。
这要是以后他跟魏九歌和好了,岂不是还得毕恭毕敬地喊她一声“小姨子”?关键是,现在这个小姨子见到他就喊“讨厌鬼”,恨不能离他远远的。
不管怎么说,这丫头都是魏九歌的亲妹妹,那下次见面,是不是还得哄着她了?本来魏九歌现在就不理他,再把他亲妹妹给得罪了,后面的追妻之路那不是难上加难吗?
贺澜想着想着两条剑眉紧紧拧成了麻花。
孟星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忍不住问:“熟人?”
贺澜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咳咳”两声,模棱两可地吐出俩字:“半熟。”
孟星河不置可否,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并不明显的弧度。
“机票订好了吗?”贺澜问。
孟星河:“明天一早的机票,航班信息等会发给你。”
“明天一早?改签,改到今晚。”贺澜满脸大写着“急急急”。
“今晚没票了。”
“私人飞机。”
“您……没有吧。”
“……”贺澜脑子急得蒙圈了,他愤愤地说,“行,你现在立刻马上去订购一架。”
孟星河:“好,不过也来不及用了。”
“我知道!我下次用不行吗?!”贺澜扯着嗓门喊道。
“可以。”
秦云皓比贺澜提前一天来到了普吉岛。
他按着银子给的地址,很顺利地就找到了魏九歌入住的酒店。
二月末的海城阴雨连绵,冷得刺骨,可普吉岛就像一个与世独立的地方,丝毫不受寒冬的影响,照样热的人满身大汗,就连空气吹在脸上都觉得烫得慌。
秦云皓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短袖和一条蓝色的沙滩裤,脖子里随意地挂着一条银色金属吊坠,看上去多了几分俏皮。
普吉岛的太阳实在毒辣,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墨镜,挡住了半边脸。
脚底下踩得就是芭东海滩,他仰着头看着不远处半山腰上的海景房,心里顿时一阵紧张。魏九歌入住的酒店,就在那一排海景房的某一间。
他坐了大半天的飞机,眼下普吉岛已经黄昏了。回头一看,不远处的夕阳把湛蓝色的天空晕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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