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哥哥。”
这是魏九歌在清醒状态下,十年来第一次喊他这个称呼。魏九歌刚到贺家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二人到底谁大谁小,全家人便下意识地根据两个小孩身高定了谁兄谁弟。
从那时候开始,魏九歌便开始喊他“澜哥哥”,而贺澜也特别享受这个称呼。
每次魏九歌奶声奶气地喊他“澜哥哥”,他就嘚瑟地眉飞色舞,非得在魏九歌面前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彰显自己作为哥哥的本事。
上中学以后,魏九歌得知自己其实比贺澜大几个月的时候,就不想叫他“澜哥哥”了。他梗着脖子让贺澜喊他“哥”,贺澜一听,翻身就按着他一边坏笑一边挠他痒痒肉。
当然,最后也没喊他“哥”。
只是,从那以后,魏九歌便偷工减料地不喊他“澜哥哥”了。
贺澜有时候不满意,非要让他喊,魏九歌便敷衍地喊他一声“哥”,没有带名字的“哥”,对贺澜来说就是没有灵魂的“哥”。
于是,每次被贺澜追着,要他喊“哥”的时候,魏九歌实在没辙才会敷衍地喊他一声“澜哥哥”。
秦云皓最终卷着一肚子怒火,提着医药箱离去了。他大步流星地刚迈出门口一步,还是忍不住又转身,朝着魏九歌说:“下午记得去检查,见不到你我不走!”
“行。”魏九歌看着秦云皓离去的背影,心里难受极了。
秦云皓从小待他像亲弟弟一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会偷偷塞给他,剩下的才会分给贺澜和韩若水。
虽然这几年,两人并没怎么见面,但是一起长大的这份羁绊却依旧跟从前无异。
秦云皓前脚刚走,贺澜就接了通余琳的电话,匆匆赶去公司了。结果,最后魏九歌自己点了份外卖随便吃了点东西。
下午他如约去了秦家的私人医院,一通检查结束后,确认的确没什么大碍。秦云皓这才放下心来。
魏九歌临走之前,秦云皓掰过他的肩膀,一脸正色地叮嘱道:“这几天就给我老实在家休息,哪儿也别去了。还有,你云皓哥现在回国了,贺澜只要再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保证帮你揍他,24小时随叫随到。”
“行,知道了。”魏九歌轻笑着扯下他的双臂,魏九歌那双桃花眼只要一笑起来总会不自觉地透着一股子深情款款,看得秦云皓耳根悄悄泛了红。
魏九歌转身之前,秦云皓冷不丁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神复杂极了:“灵儿,说真的,不要再让自己受委屈了。我……会心疼。”
最后一句话,秦云皓的声音很轻,可还是被魏九歌捕捉到了。
魏九歌的神色蓦地僵了几分,随即他立刻像往常一样,露出一抹自然的浅笑:“我不委屈。”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不想说委屈,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睡一觉,以前的那个贺澜就回来了呢?
魏九歌刚出医院,孟星河就给他打了通电话。
“九歌,给你接了部戏,男一号。朱导的电影,古装剧。”孟星河简明扼要地说,“剧本发你邮箱了,你应该会喜欢这个角色。”
“好。”魏九歌淡淡地回了句。其实他对演什么,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哪怕以前他获奖的那些作品,也都是孟星河帮他挑的,再加上贺澜的投资和宣传,他的每一部戏基本都会大火。
有影评人说他的演技精湛,栩栩如生,宛如角色附身,其实都是夸大其词罢了。他自认没什么演戏的天赋,能有现在的演技,纯粹是接的戏和角色多了,日积月累,也总结出了一些诀窍而已。
不管演员这份职业表面多么的光鲜亮丽,他内心其实并没有多大波澜,日复一日,就像在完成一项项任务一样,他不知道要演到什么时候才是结局,但现在他必须得演下去,而且还得演得出彩,演得活灵活现。
“下个月一号进山,不过现在天气冷了,注意防寒。”
魏九歌嘴角微微上扬:“再冷也比夏天进山喂蚊子强。”
“那倒是。”孟星河砸吧砸吧嘴,顿了几秒,继续道,“你……身体好点了吗?”
魏九歌愣了愣,刚要纳闷孟星河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贺澜信得过的人总共没几个,要办了那几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少得了孟星河?
“皮肉伤,休息一个月足够了。”
“嗯。”孟星河沉吟片刻,“……有事你可以直接麻烦我。”
魏九歌闻言,有些好笑地挑起一条眉毛:“你不是贺澜的专属那什么吗?”
“滚他娘的!老子偶尔可以破例。”孟星河说着狠吸了口烟。
魏九歌“噗”一声笑了,难得听到孟星河说脏话,憋着笑:“他娘也是我娘,注意措辞!”
“额……抱歉。”
魏九歌隔着手机仿佛看到了孟星河那尴尬的表情,便也不再逗他了。挂断电话之前,魏九歌郑重地跟他说了声:“谢谢。”
一个月后,魏九歌如期进了剧组。
休养了一个多月,魏九歌的精神状态各方面都很不错。只是,这部电影开拍了将近一周,他才知道这几天跟他搭戏的男二竟然是陆柒。
陆柒当时见到他的时候,并不意外。甚至还乖巧礼貌地跟他问好,魏九歌本以为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孩是刚出道的小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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