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溦赶到京郊寒山寺的时候恰已是月正中天,泥土地上沁出春草味的浮香,林间月色斑驳,一勾弯月倒挂在佛塔屋檐下。
她早些时候与傅星驰的幕僚写了一封信,既有萧平野这般大事在前,他与她再有嫌隙也不至于对她避而不见。而这嫌隙的由头又牵扯到了现正在禁闭之中的傅琛。那时巫蛊案既出,傅星驰联合中枢侍郎对太子步步紧逼,也正在这个时候,待霜阁派了明溦出面,倾尽全力将太子遗孤保了下来。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也实非明溦所愿。瑞王早些年在太子的阴影之下生存,如今好容易一朝翻身,自然恨不能将他的满门都从京师权贵圈里连根拔起。而今傅琛风光归来又摆明了要同傅星驰死扛到底,明溦又算得上傅琛的师父,这般一来二去,傅星驰同她还真没多少好话。
若非那张寒江晚掉图就在傅星驰的府上挂着,明溦也并不想同此人周旋。
明溦敲开了寒山寺的大门,空荡荡的小院里树影莎莎。按照约定,傅星驰的幕僚应当等在寒山寺的讲经堂里。然而当明溦推开了讲经堂大门的时候,等待她的却是一个眉目如画的青年。
此人看来同明溦同岁,放在京师的权贵圈里却算得上十分年轻。他身穿一身蓝灰色公子衫,衣摆上绣了一只鹤,飞鹤振翅,日头冉冉,名贵的织料被他的骨架支撑起来,一时竟分不出谁压下了谁。他的眉眼清俊,神色冷峻,五官虽同朝中瑞王有着叁四分相似,但二者的气质却全然不同。
他不是傅星驰,他是当朝皇后的侄子,容家大公子容珣。
明溦当即转身,容珣唰地张开扇子,道:“落锁。”
几声细响之后,讲经堂的房门被人由外反锁,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了容珣与明溦二人。容珣招了招手,一个眉清目秀的侍女端上来两盏茶。
“在下早已恭候多时……云君。”容珣悠然道:“或者该称你一声平阳公主?”
一瞬的愕然过后,明溦提起裙摆坐下身,冷着脸,面上八风不动,道:“好说,好茶。”
她既未曾否认也并不承认,盖因她知道,倘若人家早谋好了一个鸿门之宴等着她往里跳,她便再是八面玲珑也难以脱身。果不其然,容珣的唇角牵起一抹冷笑,道:“待霜阁也想联合瑞王与我容家为难?”
“大公子这说得什么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陛下面前,谁又敢与陛下为难。——便是你容家也毕竟是臣,君臣有别,对不对?”
容珣见她誓不咬钩,也不计较,又道:“待霜阁这几十年来置身朝堂之外,虽打着汇聚天下谋士的旗号却又给朝中送来了一个旧时西夏国的王室之人。为何?”
“大公子在说谁?我怎么听不明白?”
容珣收了扇子,冷笑一声,朝那侍女招了招手。明溦刚进门时未曾细看,如今趁着灯影多看两眼,那侍女的眉眼竟同她有着叁四分的相似。侍女当着容珣二人的面,款款脱下外袍,长衫,当她脱得只剩肚兜的时候,明溦沉下脸。
“听不懂也没关系。昔年西夏国王室凋敝,有人死在楼兰,有人逃到了大梁。我费尽心思找来了这位……兰依姑娘。她曾是我母亲的婢女,也是西夏国安平公主的女儿。那死在我军刀之下的安平公主,便是云君的姐姐吧?”
唰地一声,容珣将她的肚兜扯了下来。
兰依的身上既有少女初绽的青涩,更多的却是历历伤痕。一道肉色的疤由右乳下缘一直横过小腹,小腹与侧腰上青紫交加,既有鞭痕又有不知何人留下的牙印。更为让人不忍卒看的是她的左边,乳头被人打穿了孔,穿了乳钉,乳钉穿着一条短短的银链子,链子一头坠着一枚小小的珍珠。
容珣站起身,从后方覆上兰依的左乳,小小的珍珠在他的拉扯与揉弄之下越显楚楚,而兰依粉嫩的乳头充血肿胀,只片刻便肿得有红豆大小。她定定看着明溦,想躲而又不敢,满脸的泫然欲泣,而容珣站在她的身后,左手揉弄她的乳房,右手拿着折扇柄去逗那枚珍珠。
兰依吃痛,眼中哭红大片。明溦的手抖得越发厉害。
“这丫头在我母亲房中时便常被打骂,我看不过眼将她要了下来,刚借给一个朋友不过几天,再送回来的时候便成了这幅样子。可惜我这人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便不想要了。”
他的手指顺着兰依的乳头边缘碾压,肿起来的乳头如一颗沾血的玉。光凭他“一个朋友”的玩弄怕还无法将她折辱成这这幅样子,兰依在容珣手中究竟经历了何事,明溦光一想便恨不能将此人挫骨扬灰。
“你们西夏公主的身子都是这般水嫩么?”
“哦?容公子想试试?”
“我说过,别人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容珣眼看明溦脸色微变,心下怡然,收了手,道:“我来向云君讨一封信。”
“你们勾结并州刺史萧平野,又对当朝皇子屡屡赶尽杀绝,容我提醒大公子一句,陛下还没驾鹤西归,你容家也还没有将大梁改姓的本事!”
“瞧云君这帽子扣的。陛下乃九五之尊,谁敢想那些大逆不道的事?”
容珣冷面冷心,明面色不改,却是照着那珍珠狠狠一拽。兰依呜咽一声,小巧的珍珠挂在乳钉上来回晃,而她粉嫩的乳头顷刻见了血。明溦气得笑了,道:“怎么,用一个我根本没见过的丫头片子也想来威胁我?”
“要说这见没见过……”
他又朝门外拍了拍手。
落锁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异常魁梧的男人被人推了进来。那男人浑身赤裸,双手被麻绳捆着,光站起来便比容珣还高一个头。他的眼睛绯红,下身一丝不挂,直挺挺翘起来的性器只比婴儿小臂略细一些。男人被绳子捆了脖子,红着眼,瞪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兰依。那赤裸裸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下去。
“这人已经硬了一天,云君你猜,若我放了绳子,兰依姑娘会不会被他操死在这里?”
明溦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你到底要如何?!”
容珣放了兰依,唇角绽开浅笑,道:“萧将军的密信。”
明溦已被气得说不出话。她从怀中掏出信,狠狠拍往桌上,道:“然后呢?”
容珣默然不答。他手持青玉折扇,折扇划过兰依的下颚与脖子,划过她乳头上小小的珍珠。折扇在兰依的小腹上停了片刻,片刻后,容珣轻声道:“云君你的名头太响,便是我身在朝中也多有耳闻。姑母令我在此恭候云君的时候,我还没想到您同兰依竟长得这般像。”
折扇在兰依小腹上轻轻一戳,兰依挡着下体,哭得更是梨花带雨。
“倘若我今日执意要让兰依姑娘受辱,云君你又会如何阻止我?”
明溦死死瞪着他,对这冷面疯子的思路感到匪夷所思。此人执掌容家不过几年,容氏在朝中的威压已无人能出其右,细细想来,倘若他的手段不酷烈,不诛心,凭他这般年轻还断然压不下容氏的几门元老。
“大公子是不是吃多了没事找事,专程与我为难?”
“你要这么说也可,”容珣淡淡道:“我在京师闷的时间太久,能陪我玩下去的人实在不多。”
明溦气得脸色发白,容珣见之怡然,道:“倘若我用放兰依姑娘一马,用你来换她,你又待如何?”
被放入房中的魁梧大汉显然被人喂了东西,此时他虽双手被缚,眼看着已经失去了神智。他粗黑的性器挺在空气里汩汩流着清液,而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赤身裸体的兰依。便是兰依再往容珣的身后躲,他浓烈的气息依然令明溦眉头深皱。
“大公子真是闲得无聊。怎么,让我这老皮老脸给人操上一回,你在一旁便看得欢欣鼓舞了么?——你是不是没有发育好?”
容珣的脸色一黑,抓着兰依便往那壮汉跟前送。
壮汉擒住兰依的手臂,她尖叫着抖成一团。明溦冷笑一声,抓过容珣腰间佩刀,直将那麻绳斩作两段!
“威胁本座?你倒是敢。”
明溦的话音刚落,壮汉将兰依放倒在地,强行掰开她的腿。二人身形差异略大,当他将粗大的性器埋入兰依体内的时候,奇异的观感令容珣都有些口干舌燥。壮汉左右手各抓着兰依的腿,不要命地在她的体内顶撞,兰依的哭喊声夹杂着淫靡的水声,不消片刻,她的下体便被操得见了血。
容珣死死瞪着明溦,后者淡然给她看。一场淫乱的交欢距容珣不过五步之远,但身在局中的二人并没有被勾起半分遐思。那大汉操了片刻又将兰依翻转过来,如野兽交媾一样,由后背从她细嫩的穴口挤了进去。兰依哭喊着往前爬,那大汉抓过她的腿,拉回来继续猛操。
容珣的佩刀还在明溦的手中,刀尖指着交媾之中的二人。她的眸中冰冷如霜,血腥味在讲经堂里蔓延,女子的哭喊与男人的喘息声如魔音穿脑,而她握刀的手稳如泰山、
半晌后,容珣挤出一抹笑,道:“好,好手段。云君好魄力。”
“什么西夏国皇室,大公子还真能够异想天开。”
也正当此时,寒山寺外亮起了隐隐火光。随着火光越烧越大,讲经堂外的人越聚越多,随着几声惊呼过后,敲门声如厉鬼索命一样响了起来。
容珣的目光微变,脸色唰地一沉。
“就准你螳螂捕蝉,不准我黄雀在后?”
明溦冷笑一声,抬刀将门栓劈下!
门外一行官府之人鱼贯而入,见了交媾之中的二人,一时讶然尬然,纷纷进退两难。早些时候有人报官说寒山寺里见了一个敌国探子,官府刚凑齐人马来拿,谁知竟撞上了这样荒唐的场面。
更荒唐的是,那名动京师的容家大公子也被搅了进来。却见他黑着脸,一身清贵,对眼前淫乱的景象视而不见。他挥着衣摆推门而出,刚一出门便撞见了人群簇拥里的另一个男人。
这人同他的五官有叁四分相似,但气质全然不同。容珣清贵冷峻,此人却十分阴郁。说难听些则满脸苦大仇深,仿佛四海八荒的刁民都惦记着谋害他一般。他便是朝中风头无两的瑞王傅星驰,傅琛的小六叔。
傅星驰见了容珣也有片刻诧异。待他看清容珣身后的明溦,冷笑一声,道:“容大公子好兴致。”
“瑞王殿下也不多让。”
竟能将这尊大佛都拉来救场,她倒真是思虑周全。容珣暗瞥了一眼明溦,却见明溦在傅星驰的面前也没甚好脸。叁人尬然相对,互不待见,而佛塔里淫靡的交媾声阵阵传来,便是众禁卫想拉也一时拉不开。
容珣的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朝傅星驰行礼告退。萧平野的勾结容家的密信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即便时候傅星驰有心追究也没有实证。而明溦纵然再想伙同傅星驰削弱容氏,她的亲弟子也早已暗暗向容氏投送了秋波。
一场布局来日方长,胜负还未见分晓。
待容珣告退之后,傅星驰在一川勾月与淫乱的讲经堂跟前与明溦大眼瞪小眼。
“瑞王殿下,倒是许久不见。”
傅星驰冷冷一笑,将她打量了一番,道:“相逢即是有缘,云君若无他事便在我府中先行住下吧。京师的水太深,其他地方我也不放心让你去。”他言罢,又朝身后管家道:“将云君好生伺候着,不准有半点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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