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他感到心急,也明白了这种因为某件事情而慌张的感觉。
挺不好受的。
他知道他昨天的提议让她很生气,所以刚才鐘声一响她便二话不说揹起包包离开教室,完全无视这个站在讲台上的他。
但,他会感到心急和慌张跟她生气一点关係都没有。
而是,她不见了。
「是谁带走她的?」面对着窗外,文曜晨烦躁的抽着菸,紧蹙的眉宇间,透露出些许急躁和担忧。
「白龙的人。」樱依旧身穿一身黑,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一听见白龙,文曜晨的眉头皱得更深,烟雾后方的眼神变得锐利。
看来,他还是牵连到她了。
半晌,放在身侧的大掌悄然紧握,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他回身看向身后的樱。
而樱一看见他的眼神,便明白了他的想法,于是在点头之后转身离开。
不管怎样,都要把她带回来。
§ § §
「你这样对我,我会告你绑架!」黎梓菲愤怒的瞪着身旁的男子,身子不停挣扎着,想要把绑在手上的绳子弄松。
放学后的黄昏时刻,一辆黑色宾士轿车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车上坐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人便是刚从教室出来却突然被半路拦截的黎梓菲。
「你要是刚才肯乖乖的跟我走,我也不会这样对你。」而另一位,也就是现任白龙领导人的儿子—白圣华,他甩了甩刚才被她咬的地方,然后拿了一张面纸擦拭着血渍。
「谁叫你硬要拉我走!」可恶,该死!这绳子怎么绑得这么紧啊!一个不小心,她挣扎的太大力,手腕上立马浮现红色的瘀痕和血丝。
「我们还有帐得算。」
「谁跟你有帐啊!」该死!他一定知道在夜海的人是她!难怪那时候她一直觉得他很眼熟,没想到竟然会是白圣华!
突然,他俯上前,一手抓住她之前受伤的手,在她的耳边低语,「我那天应该把你这隻手给弄断的。」
闻言,黎梓菲瞪大双眼,愤恨的瞪着他,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话来,「把你的脏手拿开!」
白圣华冷笑,大手随即捏住她的脸颊,「劝你最好把有关夜鹰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不然,我没办法保证你能『毫发无伤』的回去。」
黎梓菲扭过头,挣脱他的大掌斜睨着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要我说什么?」
「没关係,我们时间多的是,就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再放你回去,你觉得如何?」白圣华扬唇一笑,丝毫不把她的愤怒当一回事。
「你!」她怒斥。
忽然,一声大响,整辆车子大力的震了一下,黎梓菲身子险些往前撞了一下,头有些晕眩。
「怎么回事?」一旁的白圣华赶紧稳住身子,问着前方开车的司机。
「后面突然有车撞了过来,我下去看看!」司机透过后照镜看见车后有一台白色轿车,立马打开车门一探究竟。
黎梓菲艰难的坐回椅子上,一边回头看着那台白色轿车的主人下车,一边思考待会要怎么求救。
然而白圣华早就看穿她的想法,大手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恶狠道,「你别妄想我会有让你逃脱的机会。」
「你—」话未说完,她的嘴便被他的大掌给摀住,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该死的,这傢伙!
眼看白色轿车的主人下车,急忙的跑向车头似乎是想确认车子损坏的严重程度,而刚走下车的司机正懊恼着要怎么解决。
那台白色轿车的主人是个女人,而且……似乎觉得有点面熟?瞇起眼一看,竟然是—
§ § §
小小的套房里,有一间浴室、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衣柜跟一台电视,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简单但却让黎梓菲有种『家』的温暖。
比起那栋空有虚表的豪宅。
此时,浴室的门打开,伴随着水蒸气黎梓菲拿着毛巾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脚跨出浴室。
在擦拭的过程中,瞥见了手腕上的瘀痕,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情景。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知道她被人带走的事情,要不是因为看到樱出现,她会以为她没有逃跑的机会。
没错,那台白色轿车的主人就是樱,而也是他叫樱来救她的。
为什么,他要救她?是因为她是他的学生?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的身分被曝光?抑或是……
他,真的在乎她、担心她?
可是,为什么?
她完全想不通,她完全想不透他会这么做的原因。
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停下动作转头看向门口。
这个时间会是谁来找她?通常会来这里找她的只有小薰,班上也没有和她熟到会带来家里的同学,朋友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那,就是小薰了吧?
她放下毛巾,走向门口将手放在门把上,没有打开。
她突然有种预感,站在门后的人,不会是小薰。
压下门把,门开了点小缝。
再缓缓的把门拉开一点,看见门外的人身穿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衣服裤子和鞋子。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心脏跳得很快,她不太明白自己的内心正因为什么而激烈的动盪着,耳边只听得见自己鼓譟的心跳声。
等到门全开,一时半刻她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是呆愣的望着站在眼前的人。
看见她平安无事的模样,文曜晨在心底默默的松了口气,接到樱已经顺利带回她的消息,他便赶紧过来这里确认。
就是要亲眼确认到她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才能安下心。
两人对视许久都没有出声,直到他开口打断这段沉默,「麻烦。」
她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关心或者是道歉之类的话语,毕竟她会出这种事也都是因为他的关係,没想到他竟然一开口就嫌她麻烦?
黎梓菲双眼一瞪,「嫌我麻烦,那就不要来找我啊!」
莫名其妙!当她以为她也想被绑架?当她是故意要找他麻烦啊?
谁知她只顾着生气,却忽略了他眼底的担忧和心急。
他嘖了一声,随后一脚跨进屋内,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喃,「麻烦。」
她,真的是他的麻烦。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双唇随即感受到冰冷却柔软的触感,她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顏。
原以为将她推离自己,就能避免危险,但他发现这么做还是没办法,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待在他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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