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想着的,是屋外的柳惊风。
她知道柳惊风要离开了,她还想在见他一面。
产婆恭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恭喜夫人,是个公子。
这一切不出柳折雪的意料,她早就知道腹中孩子是男孩了,也早知道这孩子将来的相貌了。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下半身的疼痛她造就麻木了。她说:能否替我将门外的年轻公子叫进来,孩子就放我身侧吧。
这可使不得,你刚生产完,可要好生休息,怎么可以坐起来。生产之地晦气极为污秽,怎可让公子进来,不若夫人告诉我等要说些什么,我替夫人传告。
柳折雪向来没有好脾气,温和都是表面功夫: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我让你把外头的公子叫进来,你只管照做便是!
她心中非常清楚,这一次见不到,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是。产婆好心当成驴肝肺,心中也是憋闷难过,觉得这夫人听不进好话。
柳惊风听到啼哭声的那刻,心陡然一松。接着就听产婆说:公子,里面的夫人叫你进来一趟。
……
哪怕知道这儿污秽,我还是想叫你进来。柳折雪望着面前的人说: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你,若不把你叫进来,等我再次醒来你便要离开了。所以我想在看看你,把你的模样印入我的脑海里。
顺便,我觉得你可以抱抱你小时候。孩子的名字已经不用取了,这孩子合该叫柳惊风,这一点无需改变。
柳惊风垂下眼眸,望着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婴儿,唇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你好好休息,我就坐你旁边。
小小的孩子又陷入了昏睡状态,软软的一坨肉依稀能看出柳惊风的模样。
我知道你要走的,就等一会儿。柳折雪说:我还是有些不舍的,你要和温久周好好相处,我看得出来,他是好好待你的。
柳惊风点着头,看着柳折雪睡去后,才把孩子放在她的怀中:再见,能当你的孩子,我很高兴。
……
温久周静静等待着柳惊风出来,柳惊风一步作两步来到他面前:我准备好了,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想看一眼我那不配当父亲的爹。
温久周几乎是瞬移的,就把柳惊风带到京城叶宅前。
叶宅吹锣打鼓好不热闹,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这一切都落在柳惊风的眼里,他一点儿都不意外。
叶昌当时就说过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已经定了亲事不是么。
恰好这时叶昌出现在街尾,他接回了要过门的新娘,快到吉时了。
叶昌的视线落在柳惊风身上,他凝视了片刻,显得有些不安局促和忐忑,最后又化为云烟消失不见。
柳折雪说过不会找他的,应该不会来闹婚礼现场吧。
柳惊风移开目光吸了一口气:没事了,我们走吧。
柳惊风摸摸他的头,接着便同他实质相扣:我会同你在一起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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