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有力。
很硬气。
“火家军-火帝:社会摇职业选手,我比你秀。”
更加硬气。
傅明贽就看见了这条硬气的精神喊话。
周复坐在他对面,抿了口咖啡,“表叔今天很忙吗?”
“没有。”傅明贽把手机放在一侧,微一笑,“只是我在想……是不是要给周齐找一点事做,免得他每天过得太无聊。”
聪明人大抵是心有灵犀的。
周复沉默了一会儿,“……我也是这么想的。”
已经太过分了。
刚刚成年,就在网络上要跟人出去!去约架了——这像什么样子?
弟弟就不能乖一点吗?
没文化,审美差,还跟人约架。
如果不是傅明贽提早把周齐截走了,截走周齐的就是周复。
傅明贽笑着,不动声色地说:“周齐的那群朋友对他影响很大。这种影响,不符合你们的期许,也不符合我的期许。”
这件事委实让周复头疼。
主要是周齐最近学精了,从正大光明地当个精神小伙,转移到了地下作战。
他在家,或者父亲在家的时候,周齐都十分正常,等他去工作了,父亲出去了,家里的佣人就如实报告说,二少穿上了他心爱的卡裆裤和豆豆鞋,骑着崭新的荣耀王座出门去了。
他管不了。父亲是只要眼不见,就心不烦,只要周齐别被他抓着,他就懒得多管周齐。
反正“火家军-火帝”的账号又不是顶着周家二少的名头。
周复不自觉地被带进了傅明贽的对话节奏,如傅明贽预期地问:“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傅明贽淡淡道:“把周齐送到我这里来。”话说得合情合理,“我记得周先生有让周齐补习高中课程,明年参与高考,九月份入学的打算。把周齐送到我这儿,我会管住他,让他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如果是稍微钝一点的人,就觉得傅明贽说得很在理
了。
周复扶了一下镜框,温和、礼貌地笑道,“表叔,你觉得……周齐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明贽简短道:“不成熟,管不住自己。”
周复:“所以你要帮他管住自己?”
“你可以这么理解。”
无言半晌。周复放下咖啡杯,“表叔,今天我来找你,是我父亲的意思。我父亲想让我来问你,你和周齐相处得怎么样。”
表叔淡淡地:“还可以。”
“你满意他吗?”
“满意。”
周复看着傅明贽的眼,“那你喜欢他吗?”
傅明贽轻笑一声,“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如果是你父亲让你来问我,你大可让他放心,我对周齐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基本了解,所以不会反悔。!。”
周复低下眼。
傅明贽:“这几天,就让周齐搬来和我住吧。婚前磨合,周先生也不会有意见。”
周复捏紧了咖啡杯杯柄。手背血管微凸。
周复问:“你让周齐搬到你家,是想帮他高考,还是想控制住他?周齐才十九,你比他年长,他想得没你多,也料不出你在想什么——表叔,做人别太自私。”
傅明贽晃了晃瓷杯,脸色不见有变。“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
“是的。”出人意料地,傅明贽点了头。
然后,他看见,表叔微笑着说:“可你期望能在周齐身上得到你从前没有得到过的亲情,把他留在周家,不想让他因为任何理由离开周家,就不自私吗?”
周复脊背僵硬下来。
表叔恍若未察:“有家人的感觉很好吧?”
一秒钟,半分钟,一分钟。
无人出声。
直到傅明贽说:“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想周齐来陪我。”
手背上筋骨的脉络,用力得突出。
周复盯着杯沿。
最后,周复摘了眼镜,阖了阖眼,“周齐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应该听他的想法。”
周复心情不太好。
甚至说可以是很糟糕——
和明野交流,或者协商一件事,他总会到最后心情差劲。
虽然明野在血缘关系上是他表舅,但周复不喜欢这种人。
城府太深,又把别人看得几乎透明。
三年前,明野还随母姓,叫明野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三年前周复也很少与明野打交道,所以那时明野的面孔几乎已经在他记忆中模糊了。
只记得……似乎是个平平无奇的人。
直到明野从明家回傅家,改回傅姓——
在那之前的记忆,仿佛是记忆跟周复开了个笑话。
这种人——平平无奇?
周复甚至无法在明野身上,找到任何他可能过去!是在韬光隐晦的痕迹。
明野是天生的商人。能把资本这块儿玩弄股掌之中。
三年,明野从一个傅家的家族小股东,离继承权隔着万八千里远的人,直接跨过了继承人的步骤,登位掌权者。
他还是明家家族企业的第二股东——第一股东是明家三十四位家族成员放弃独立股权,把股份归在一个人名下才保下来的“第一股东”。
当年的事,几乎是资本圈的教科书案例。
但在周复眼里,这根本就是合法的商业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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