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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齐对电竞一窍不通,现在天天向r基地跑。
    周齐二十七岁,现在精力旺盛、反应敏捷得像个刚刚成年的男孩子。
    周齐喜欢蒋驹,现在和他在一起。
    周家的周齐不抽烟,不喝酒,长在富足的温室里。
    怎么会是在十几岁时,混迹在烂鱼臭虾里,学着上烟瘾,学着彻夜酗酒,烂命一条,脸比命大的样子。
    可烟瘾、酒量,对职业夺冠,维护ll赛区名誉打心底里的顽固,哪一样都是装不出来的。
    傅野垂下眼,撕开烟包的包装塑料纸。
    当他将烟递给周齐时,他依旧温柔、宁和,眼中忧虑切切,哪怕在向自己的学生递烟,他看上去仍像位在为自己学生着想的好老师。
    “如果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抽烟的感觉,”陈启文温声说,“可以再抽一遍给我看吗?”
    周齐接着烟,愣了愣。
    陈启文便又说:“我想看看你第一次抽烟的样子。你也可以把当时发生的事讲给我听。”他柔和地许诺,“我是你的老师,信任我,我会为你保密。好吗。”
    周齐想这是傅野让他表演一遍贺阳第一次抽烟的场景。
    可剧本里都没有,他怎么知道。
    自由发挥?
    他自由发挥,就发挥到自己身上了。成了自己第一次抽烟的场景。
    十几岁的时候,过得很差劲。
    周齐没辍学,就是常常跟一帮不务正业的“朋友”混在一起。“朋友”流动性特大,甚至说就今天见一面,明天就没了。但见了也没别的事,无非浑浑噩噩。
    谁打架凶,游戏凶,抽烟凶,喝酒凶,谁“朋友”就多。什么时候都不怕找不着凑堆儿的人。
    恰好,周齐是干什么都最凶的那个。
    周齐是十四岁第一次抽烟。
    他记着十四岁,不是因为当时是多特别的一天,是因为第一次抽烟,他手上留了个疤。
    几个十七八的男孩子在网吧打游戏,黑网吧,没人管,烟雾缭绕,熏得人作呕。一个把烟盒扔了过来,戏谑,又带着点儿看不起的意思,问:“小屁孩儿,来一根?”
    周齐夹着烟蒂。
    他想,他十几岁真跟条畜生区别不大。
    夹着尾巴到处窜。
    谁也看不起他,他也没做过什么能让人瞧得起的事儿。他不像傅明贽,熬得住寂寞,他一天没人陪,没人说话就要死了。
    浑浑噩噩,吵吵闹闹,就没功夫去寂寞了。
    周齐“咔哒”地按了下打火机,陈启文要他说,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什么都说。
    给烟的人看好戏似的,问:“味道好吗?”
    周齐被呛得咳嗽了几下,几个人顿时大声笑起来,指着他,像看猴似的:“看,看他,不行了吧……你太坏了,人小孩过十二岁了吗你就给烟抽……你们怎么怪我身上了?不是这小孩自己不行非得要装逼的吗,他自己接的烟,难受不活该吗?”
    周齐置若罔闻,吸了两口,准备扔了。
    可他要扔,那群人又说话了:“等等……你要扔
    了?你抽完了吗,你没抽完你扔什么?烟不要钱啊,你骗钱?我给你是让你抽完的,小孩儿,你爸妈教没教你过怎么做人啊?”
    周齐丢了烟,冷冷地看人:“关你屁事。”
    “你刚才说什么?小崽种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遍??”
    “关,你,屁,事。”
    周齐碾了烟,他说好戒烟了,所以就抽了两三口。又换了根棒棒糖含着,去嘴里的烟味。
    傅野望着他,语气平静:“然后呢?”
    周齐插兜往后仰了仰,懒洋洋地说:“然后当然我被那几个人揍了一顿。手上烫了几个烟疤,现在消了。”
    没消。褐色的疤痕到现在还留在他手指上。
    但原主没留过疤。
    傅野摘了眼镜,俯身过来,沉默着去拉周齐衣兜里的手。
    周齐躲开,笑了:“陈老师,你不让我亲你,你也别拉我手啊。”
    “周齐,表演结束了。”傅野低沉地说,“手伸出来。”
    周齐伸了,傅野摊平了他的手。周齐笑嘻嘻地说:“真没了,都十多年了。你又不是没看过。”
    傅野摩挲过周齐的手指,没说话。
    于是周齐从傅野前兜勾了眼镜下来,戴在鼻梁上,换话题问:“傅老师,还上课吗?”
    傅野低头亲了亲他,轻声说:“以后不准再跟别人逞凶斗狠,也不准跟人打架。”
    周齐乖乖地坐着:“傅老师,我已经成年了。不打……一般不打架了。”
    傅野皱眉:“一般?”
    “以后再也不打架!”
    傅野眉头舒平了,摸了摸周齐软软的头毛:“嗯。”
    s赛后,江正鸣为了奖励自己,给自己买了一块秋冬新发布的新代智能手机。
    但江正鸣现在依然用的是小灵通,甚至r一队的其他四位成员也纷纷用上了小灵通——从江大队长卧室那摞“1号报警,2号急救车,是您孝敬父母的最佳选择”的盒子塔上顺手牵羊顺来的小灵通。
    原因无他。
    绝非是智能手机的退步。
    只是在十九号兔女郎装直播后,江大队长感觉自己作为合法互联网用户的基本权益受到了严重侵害。
    换句话说,他多了上万张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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