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销关了灯, 手环着他清瘦的腰身,隔着衣服仿佛还能触摸到细腻光滑的皮肤。
他贴近江扉,深深嗅着清香的沐浴露味道,然后也闭上了眼。
第二天上午的课十点四十才开始,江扉十点醒过来时严销已经走了,留了字条让他温着早饭吃。
江扉走出卧室去洗漱,看到洗浴间的垃圾桶里堆着昨晚穿的那件红裙子,不过上面一片狼藉,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了。
他拧起眉,把垃圾袋绑起来放到了门口,打算一会儿下楼的时候顺便扔掉。
每次严销给他买的裙子过几天就会扔掉,除了在录视频的时候穿,也就是为了迎合严销的喜好他才会穿着裙子被弄,所以很快就会脏。
上午的这节课是必修的公共课,也有其他学院的人会一起上课。
江扉由于性情沉静,又早早地搬出了宿舍,所以和同班同学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上下课和吃饭都是独来独往。
他坐到了后排的边上,旁边隔了几个座位才有人,孤零零的身影格外显眼,但也没有人想主动走过去和他说话。
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过长的刘海和厚重的黑框眼镜也让他看起来显得阴郁孤僻,自然讨不到别人的喜欢。
课间时他正在复习着上节课的笔记,忽然有人站在他面前,不耐烦地叫了一声。
“喂!”
不等他回答,对方继续自顾自地说。
“下午我有篮球训练,你就在体育馆门口等着,听见了没?”
江扉抬眼看向对方,是一个身材高挑相貌英俊的男生,只是眉宇间充斥着飞扬的桀骜,耳朵上还戴着黑色的耳钉,手肘里还夹着一个脏兮兮的篮球。
他是学校篮球社团的主力,也是江扉异父异母的弟弟,邬乘。
邬乘见他一时没回答,心里很是不喜,恼怒地正要说什么时,江扉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就继续低下头做笔记了。
邬乘非常讨厌这个同住屋檐下的哥哥,但是他的妈妈和江扉的爸爸是后来结婚的,到这个年纪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幸福,邬乘实在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他和江扉上了同一所大学,但不在同一个宿舍,也不是同一个专业,只有上公共课的时候才会偶尔见到。
最让邬乘满意的是,在上学前江扉就主动提出不要公开两个人的兄弟关系,所以到现在他们两个人在学校还是陌生人的关系。
他们的家就在邻省,每一个月他们都会回家一趟,当天下午放学后他们会直接在学校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见,不过这次他有篮球比赛,时间可能拖得有点晚,就得告诉江扉一下。
但是江扉不在宿舍住,邬乘也没有他的手机号,只能趁着公共课的时间亲自过来告诉他。
看到江扉不咸不淡的态度后,邬乘忽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憋闷,他好歹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现在都已经有不少目光偷偷看了过来,可江扉却这么无视他,对待他真的宛如一个陌生人。
明明是邬乘想要的,他现在却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什么委屈似的。
邬乘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夺过江扉的笔在他的本上写了一串数字,然后臭着脸说。
“我的手机号,不准告诉别人。”
江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问。
“我干吗要告诉别人?”
邬乘翻了个白眼,他自从加入篮球社团出过风头后就一直有人千方百计地想要他的手机号码,他不堪其扰,换了手机号后格外警惕。
不过他懒得跟江扉解释,威胁了一句“反正我要是知道你敢告诉别人的话就揍死你”,然后就抱着篮球快步走了,生怕和他待久了会被别人看出来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天是周五,下午放学后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出去玩了,学校显得空荡荡的。
江扉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后就去体育馆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看书,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然后响起了悦耳的手机铃声。
平常不会有人给他打电话的,除了严销。
严销在电话那头温声问。
“你怎么还没回来?要我去接你吗?”
“我这周要回家。”
那边停顿了几秒,然后严销笑了一声,语气有些懊恼。
“我忘了,居然这么快又过了一个月。”
江扉“恩”了一声,看见邬乘从体育馆门口和其他队员们勾肩搭背的出来了,在门口笑着一一分别。
他看着邬乘等所有队员都离开后才朝自己走过来,压低了声音问。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怎么,和邬乘在一起吗?”
严销声音里的笑意消退了些,但江扉没有在意,他一边收拾着书本,余光瞥到邬乘越来越近,便促声回答说。
“我先挂了,有事发短信吧。”
挂断电话的同时邬乘就走到了他身边,狐疑地问。
“是家里打来的电话吗?”
“不是。”
江扉背着书包跟他并肩往学校外面走,这种时候学校里人很少,这条路也稍显偏僻,邬乘才会和他一块走,听到他简短的回答后不禁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讽刺说。
“不是家里打来的,难道是你朋友打来的?得了吧,连你们班同学都不愿意跟你做小组作业,你哪儿来的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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