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骤缩,面容绷的极紧,漠然的说。
“堂堂的一个上古尊者如今却要躲在低贱仆人的躯体里,真是可怜。”
狄岸的脸色刹那间扭曲了,他压抑着骤然暴涨的汹涌情绪,怒极反笑的盯着江扉,诱哄说。
“随本座走吧,你若是答应了,本座便救你出来。”
江扉看着他,轻笑了一声,说。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说什么救我,何况落到你手里和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差别。”
在之前二人相处的过程里,江扉对于狄岸的心高气傲十分清楚,甚至连无意间贬低了他都会被弄的生不如死,而现在狄岸居然会躲在仆人的躯体里隐忍不发?
那时狄岸记恨在容琼的躯体里被压制,因此后来才故意抢了江扉来报复容琼,现在江扉被铃铛从他的山洞里偷走,睚眦必报的狄岸应该是直接打上门来和铃铛厮杀起来才对,又为何要忍气吞声?
江扉便猜测狄岸一定是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敌铃铛,才不敢轻易露面的。
说完后江扉便不再停留,直接回院落里关住了门。
留在原地的狄岸气的恨不得立刻就要冲过去,但刚提起真气便痛苦的捂住胸口,生生咽下了涌到喉咙的鲜血。
他不由得再次怨恨起陷入疯魔的容琼,若不是因为容琼走火入魔,他又怎么可能会被打伤,那么现在也就不会需要时刻忌惮着那个趁人之危的魔教教主了。
千辛万苦埋伏在这里许久,他一定要夺回江扉。
狄岸面容阴沉可怖,盯了院落的门良久才离开。
这天一直到晚上铃铛才回来,风尘仆仆的,衣裳上都是灰尘和鲜血。
他沐浴后才清清爽爽的凑到江扉身边,神情看起来还是不大高兴,沉着脸说。
“那个容琼真是疯了,他为了找你走火入魔,现在都已经被逐出越天门了。”
江扉垂眼沉默着,对于容琼的事情无动于衷。
看到他这副冷淡的模样,铃铛既松了一口气,又不禁感到心寒,忍不住想起来了之前偶然听到他和王伯说的那些话。
他拉过江扉的手十指相扣,然后依恋的贴在自己的脸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放软语气情意绵绵的说。
“玉郎,你不喜欢容琼和狄岸也就罢了,可你是喜欢我的呀,当初你我两情相悦,怎么如今你却对我这般冷淡?”
他故意说的幽怨凄凉,琥珀色的眼眸里也盈着水雾,好似真是个被遗弃的可怜女子。
只是江扉现在不再对他心软,先前仅有的一丝朦胧情意在这段时日也被碾的烟消云散,瓷白的面容宛如画儿似的,心肠也真跟无情无欲的画一般冷硬。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铃铛,说。
“我爱慕的是那个天真善良,明艳动人的女子,而不是一个蓄意欺骗并玩弄我的魔修。”
铃铛显露出真实的身份后,江扉便对之前他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在树林里遇到土匪是假,醉酒后偶然春宵一度是假,连那时彼此暧昧的情意,也是假。
铃铛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便立刻接着说。
“可我只是身份变了,对你的情意却是真的呀,你若只喜欢女儿家的我,那我便一直以女子的身份陪你,这你满意了吗?”
话音刚落,江扉蓦然逼近,铃铛被他罕见的主动迷惑住了,竟以为他要吻自己,顿时就呆住了。
可江扉只是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指节泛着青白,平静的问。
“你说你可以当女子,那你能为我生儿育女吗?女子会逼迫我雌伏承欢吗?”
铃铛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年轻的面容上露出了羞怒的神色,他反握住江扉的手腕将他顺势推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的瞪着他,蛮横的说。
“我都已经这样妥协了你还步步紧逼,不管怎样我们都已经拜堂成亲了,你愿意也好不愿也罢,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江扉处于下位也还是冷冷的看着他,嗤笑道。
“那你还说这些做什么,不必管我,你魔修教主爱做什么便做。”
说着他就闭上眼,不挣扎也不求饶,温顺的正是铃铛想要的,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铃铛恼怒的盯着他,既想不管不顾的把这个老是和自己对着干的人撕碎了,可又实在舍不得,好像守着一件易碎的珍宝不知该如何保护。
他沮丧又焦躁,低下头闷闷的咬了江扉的肩头一口,骄纵的故意说道。
“你知道乖就好,但凡让我发现你有一丁点别的小心思,你就完蛋了!”
用力的手在江扉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红痕,铃铛怜爱不已,又克制不住心头涌起的暴虐,正想要把人搂着亲热时,忽然听到了王伯的千里传音。
铃铛神色大变,立刻就跳下床往外面走,紧张的促声说。
“你自己早点歇息,不用等我了。”
江扉看着他比上次更加凝重的神色,心里突地一跳,隐隐预感到这个夜晚并不会平静了。
果然半个时辰左右他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打斗声,便立刻冲了出去,因为院落被结界困住了,他只能在门口远远的望着。
阳春城里都是平民百姓,深夜的时辰静谧无声,在夜空中却有几道人影缠在一起打斗,江扉看到正竭力用结界保护着府邸不受影响的就是铃铛,身边还有王伯和几名陌生魔修在保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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